譚琰不動聲色地轉向辰風炎,含笑問道:“那麼你呢?你認為是年輕還是年老?”
辰風炎看了看桌子上的各色點心,再看看譚琰的神情,遲疑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一般,道:“我不知道……”
譚琰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搖搖頭,緩緩道:“我就不為難你們了,其實這只是個直覺問題。就像這一盤點心,和其他的點心是同一時間做出來的,但就是裝飾上有了不同,就讓你們對於它的年齡有了別樣的猜想。其實,在很大程度上,你們男人看女人,也是透過女人的外在,比如說妝容啊,服飾啊,舉止啊等等。對不對?”
歐陽流霜和辰風炎面上帶著不同程度的疑惑,點了點頭。
譚琰笑了笑,繼續道:“但是,在女人看來,你們的這種判斷方式,其實並不是那麼準確。或者說,你們的這種判斷方式,只能判斷那些圍繞著你們、心中想著念著只有你們的那種型別的女子。”
這話說得,歐陽流霜和辰風炎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辰風炎忍了忍,終究沒有忍住,抬手,想要覆上譚琰放在小榻上的手,同時認真道:“我並未有過什麼圍繞在我身邊的……”
“我知道你沒有。”譚琰漫不經心地把手抽回來,讓辰風炎的手落了空,但神情卻很是自在,絕對看不出任何刻意的成分,“但是你看待女人的態度,和那些被女人寵壞了的男人是一模一樣的。”
歐陽流霜敏銳地察覺到自家竹馬心情變得很糟糕,張了張嘴,想要為辰風炎解釋什麼,卻不料,下一秒,譚琰的眼神就殺了過來。
歐陽流霜當即閉上了嘴巴,甚至因為閉嘴的速度太快,而不小心咬到了舌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當即在口中蔓延開來,痛的齜牙咧嘴。
譚琰低聲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傾身上前,抬手,很是自然地拍了拍歐陽流霜的肩膀,倒也不賣關子,直接將謎底揭曉,道:“那女子的眼睛,還有脖子,還有胸,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
歐陽流霜愣了愣,說實在的,三個人裡面,就他和那美婦人接觸的時間最長,但是譚琰所說的那美婦人的三個部位,現在回想起來,歐陽流霜竟然記不住其中的細節。
辰風炎倒是能記得一些,眉頭微皺,回憶道:“當初我看那女子的眼神分外有神,還以為是看上了流霜,難道並不是?”
譚琰抿嘴笑了笑,道:“一個女子兩眼冒光地看著一個男子,確實有可能是對他情根深種痴情難耐。但你想想,現在可算是荒郊野嶺的,而那女子之前可是和歐陽素未謀面,一見鐘情這種情況,總不能發生在一個於荒郊野外落單的女子、一個吐得天昏地暗的男子之間吧?”
說道這個,歐陽流霜就有些不悅,眉頭微皺,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現在狀態,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沒有了想吐的慾望,當即就拍著小榻,認真道:“我之前是吃太多了,才會導致我一上車就想吐!實際上我並沒有那麼坐不得馬車的!”
現在,歐陽流霜吐幹淨了胃裡的東西,就感覺整個人格外神清氣爽。
歐陽流霜以前是不坐馬車的,小的時候,洛未沒有辦法哄他入睡,就隨手用當時最是流行的講話笑話本念給他聽,當做是睡前故事。
就這樣,歐陽流霜在洛未這麼不靠譜的教育之下,養成了一種非常不好的觀念。江湖是世界上最精彩的地方,而江湖中的大俠,向來都是騎著高頭大馬、腰佩長劍、玉樹臨風、萬人傾倒的!
於是,在歐陽流霜出外遊學的這麼幾年,他愣是沒有坐過一次馬車,整個遊學途中,他若是不能買到一匹合心意的馬,就寧願徒步行走。
這也導致了歐陽流霜活了這麼多年,才知道上車之前,不能吃的太飽,不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