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些人的想法不一樣,被譚琰平等思想什麼的意志這麼潛移默化了幾年,莊園中的下人們逐漸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觀點,有些人雖說達不到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境地,但還是會比之前要珍惜自己的面子和尊嚴。
譚琰當初察覺這些人的變化的時候,不僅沒有任何冷嘲熱諷,還分外鼓勵,以至於現在莊園中逐漸形成了一種自尊自愛積極向上的風氣。
這讓歐陽流霜很是喜歡。
只是這種美好的影響沒有辦法照搬進祈天殿——祈天殿本身的要求就是階級分明、分工明確,誰都不可以逾越自己的責任去做別的事情,這是祈天殿能夠高效運轉的擠出。
因此,在熟悉國師的職責之後,歐陽流霜得了空就喜歡往莊園這邊跑,一來是為了見見譚琰見見小沙兔,讓自己心情好一點,二來,他是真的喜歡莊園這邊的總體氛圍,讓人很是放鬆。
小沙兔不知道咬了什麼東西,又聚集在歐陽流霜的腳邊,用爪子扒拉著來來去去,如同在玩耍一般。
歐陽流霜見狀,倒是不去注意前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蹲下身,專心致志地看著小沙兔玩耍。
在歐陽流霜的心裡,前廳也是譚琰和辰風炎所在的地方,兩個人在一起,譚琰又對辰風炎總有些怨氣,辰風炎說錯了話惹得譚琰生氣,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麼五年過去,歐陽流霜早就放下了譚琰,不然也不會在辰風炎找上門來的時候,雖然抱怨了辰風炎不少,但還是冒著被譚琰嫌棄的風險,帶著辰風炎來到了莊園。
前廳的情況確實如同歐陽流霜所想的那樣,譚琰對辰風炎生氣了,但卻不是因為譚琰還對辰風炎有著怨氣,而是譚琰實在難以置信,辰風炎怎麼會有這樣的自信,她會同意他住進莊園裡面來?
辰風炎見譚琰簡直要拎著自己的領子把他從前廳一路拖到莊園的前門扔出去了,趕緊站起來,安撫道:“我無家可歸了,在京城也只有你一個人有條件收留我……”
“狗屁的只有我一個人!”譚琰怒不可遏,甩手往後花園的方向一指,怒道,“你他孃的歐陽流霜那蠢貨難道不能收留你?”
辰風炎輕嘆一聲:“流霜住在祈天殿裡面,就算他在外面也有宅子,但你想,那宅子平日裡多冷清,因為皇命在身,我又不能隨意走動……你想想,一個人整天枯坐在房間中,我該多悽涼?”
“一個人,枯坐?”譚琰冷笑一聲,也記起了記憶中一些讓人並不愉快的事情,道,“你知不知道,當初我在暗衛營訓練的時候,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只是一個人枯坐在房間裡面,死記硬揹著一些資料!我都沒有抱怨什麼,你倒是好意思抱怨?”
更何況,能夠有一間房間讓她休息,不用和別人擠一間房間,不用打打殺殺,不用拼命訓練,在當時的條件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一件事了好嗎!
得,就他辰風炎金貴,受不來任何委屈,而她譚琰就活該受到這種待遇,是嗎!
辰風炎一見自己說錯了話,讓譚琰這麼生氣,一時間也有些頭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我回來這裡,就是為了看你的,若是讓我整天面對這冰冷的房屋,我……哪裡還需要回來呢?”
最後一句話,辰風炎低下頭去,面上帶出傷感的表情,輕嘆了一聲。
如此英俊沉穩有內涵的男子,露出寂寞如雪悲傷如許的表情,很多女子都會被輕易感動到願意為了讓他一展笑顏而赴湯蹈火。
只可惜,譚琰這麼多年,面對辰風炎已經能夠做到八風吹不動了:“你若是不滿意,可以直接回到西北去,那裡的人一定很歡迎你。”
辰風炎無奈,想了想,笑道:“你帶回來的小沙兔體型一直不長,但是壽命快要倒頭了,你知道其中的奧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