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並未退縮,反而上前一步,道:“我和譚琰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就算她現在暫時沒有把我看成是她的夫,只要她還和我在一起,總有一天……”
“你也說了,‘只要她還和你在一起’。”歐陽流霜輕嘆一聲,看著辰風炎,認真道,“風炎,不是我說你,現在的你根本不可能給譚琰幸福,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就這麼放手呢?”
辰風炎遲疑了一下,看著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一種莫名的疲憊就用上了心頭:“我擔心,譚琰要是離開我,就永遠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
譚琰身邊永遠有層出不窮的男人——先不管那些男人對於譚琰的心究竟是怎麼樣的,但是他們起碼,甚至是明目張膽地對譚琰表達出了佔有的慾望,這讓辰風炎有些不安。
辰風炎從來都知道,自己並不是譚琰心目中所想的那種、能夠陪她白頭到老的人,但是這並不妨礙辰風炎堅定地認為,他能夠給譚琰快樂。
既然他辰風炎能夠給譚琰快樂,為什麼譚琰身邊還需要別人的出現呢?
歐陽流霜看著辰風炎,知道這個家夥走進了死衚衕,輕嘆一聲,道:“雖然我知道答案,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真的覺得,譚琰是這麼膚淺的一個女子?”
辰風炎微微握起了拳頭。
歐陽流霜既然能夠和辰風炎平安相處到大,還能被辰風炎視作是知己,自然對於辰風炎的種種小動作都有所瞭解。
這會兒,歐陽流霜看著辰風炎的這種動作,怎麼還能不明白他內心的煎熬,便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譚琰不是這麼膚淺的女子。”
見辰風炎還是沉默不語,歐陽流霜只好放下茶杯,上前,拉著辰風炎的手,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在邊上點燃了隨身帶來的薰香。
月色如水、鼻尖縈繞著安神寧心的薰香,身邊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這個環境,足以讓很多人放下心房。
現在的辰風炎也不外如是。
歐陽流霜放緩了聲音,淡淡道:“譚琰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實際上,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和你說過,那就是,譚琰能夠在你身邊這麼久,就已經很足以說明問題了。”
辰風炎抬起頭,看著歐陽流霜,眼中是難得出現一次的迷茫神情。
歐陽流霜立即心疼得不得了——別看平日裡都是歐陽流霜在闖禍,或者都是歐陽流霜在做一些跳脫的事情,然後讓辰風炎來收拾爛攤子,實際上,真要是遇上了什麼攸關心性的事情,還是歐陽流霜安慰辰風炎的情況比較多。
可能是因為歐陽流霜從小到大一直跟著洛未修習各家心法,已經將心性練就得非常堅定了的緣故。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辰風炎一直身在紅塵中,並且沒有絲毫要跳出來的意思,心性一直都不是那麼堅定——當然,辰風炎這種心性不堅定,倒不是說他沒有主意或者說是耳根子軟什麼的,只是說,在遇見了困擾人心的事情時,辰風炎反而不如歐陽流霜那樣能將事情看得非常透徹。
這樣一來,也就難怪歐陽流霜在重要的時候,要承擔起辰風炎的心靈導師的責任。
歐陽流霜抬手,為辰風炎揉捏著肩膀,邊感受著手下僵硬的、和自己對抗的肌肉,邊更加放緩了聲音,淡淡道:“我喜歡譚琰……”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歐陽流霜就感覺到,自己手下的肌肉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就像是辰風炎在無聲地抗議一般。
歐陽流霜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道:“別以為我沒有發現——那天你就在門外偷聽吧?”
辰風炎沉默以對。
歐陽流霜也不計較,繼續道:“實際上,我在敲門的時候,雖然懷抱著要向譚琰表白、我想要和她再續前緣的念頭,但實際上,我的心中已經存在一個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