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煙面上有些尷尬，但很快又用笑容掩蓋過去，輕笑道：“你可說了你要做一回小人呢，可你剛才的話，哪有一點小人的痕跡？所以……”
檀煙微微沉吟了一下，淺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接下來要說的話，能夠體現出你小人的部分嗎？”
林若點了點頭，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麼公平。”
檀煙保持著淺笑，看著林若，那神情，就像是再說——隨便你要說什麼，她都受著。
林若深吸一口氣，看著檀煙，緩緩道：“我希望，你不要在譚琰的身體上，留下太多屬於你的痕跡。”
不給檀煙任何插話的機會，林若做了個手勢，語調並不快，但很堅定：“我想說，這個身體是你新的生命的開始，但對我來說，譚琰的身體就屬於神聖不可侵犯的型別，我不希望，你的開始，成為我和譚琰之間不可挽回的鴻溝。”
這話說得太過排外，檀煙的眉頭不受控制地微微皺起。
林若像是沒有看見檀煙的不悅一般，繼續說道：“既然話說道這裡了，我就幹脆把我心中所想的全都說出來，免得你以後還有什麼說不清的、或者了不得生出想要以這個身子要挾我的念頭。”
檀煙被林若的話氣笑了——雖然她認同“人心隔肚皮”這句話，但林若對於她的猜想也實在是太多不堪，這讓檀煙並不開心。
也許是一開始的時候，林若對於檀煙太過好了些，以至於讓檀煙産生了一個想法，說不定，林若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後，也會如同之前那樣對待她呢？
哪怕，林若在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之後，對待她不如之前那麼好了，但是看在她還支配者譚琰的身子的情況下，總應該給她留點面子吧？
沒想到，林若看在譚琰的面子上了，卻沒有給檀煙應該有的面子。
被林若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檀煙日後可能都不會有的妄想，檀煙心中悲涼的同時，卻也有種“離開這個男人，以她的資質和能力，未必不能做的比譚琰更好”的念頭。
但是林若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視線落在夜宵上，頓了頓，試圖做到輕描淡寫，道：“我敢保證，只要你不會做出有損譚琰名聲的事情，我就能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檀煙這下是真的笑出來了，看著林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你覺得，若是站在你眼前的人實在很正的譚琰，她能讓你這麼輕輕鬆鬆地說出這種話來？”
林若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道：“你不是譚琰……”
“對，我不是譚琰。”檀煙深吸一口氣，想要皺眉，但是想到林若之前的話，很快又剋制住了，只是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和譚琰算得上是互利互惠的這種改變，在你眼裡，我就成了這麼齷齪的一個人。”
林若沒有被她的情緒影響到，只是道：“我並沒有覺得你齷齪——實際上，我提出的這個要求，對你來說，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失，不是嗎？”
林若的要求只不過是要讓檀煙在還佔據著譚琰的身體的期間，不要在譚琰的身上創造出不屬於譚琰的痕跡來。
換句話說，檀煙在這個期間，不要讓自己受傷、不要讓自己産生表情紋，也不要讓自己的身上出現什麼不可癒合的傷疤。
而作為回報——或者說，作為讓檀煙答應這個條件的獎勵，林若許諾給檀煙一個很好的物質環境，並且能夠保證她一輩子不為世俗的東西困擾。
只是林若的這個要求，不能不說，對於檀煙是非常不尊重的。
檀煙深吸一口氣，心中雖然很是生氣，但畢竟還沒有因為這一番對話就決定放棄林若，便忍了下來，邊道：“你是認真的？”
林若點了點頭。
檀煙冷笑一聲，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問問你，如果我整天呆在你的身邊，你就有本事保證我絕對不會受傷嗎？”
林若剛想點頭說“是”，但是話未出口，就見檀煙往邊上讓了一步，看著林若的眼神有點冷，道：“若是遇上天災人禍你也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