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一頭霧水地跟在檀煙身後。
就在兩人快要走出漢服館的時候,那女生忽然道:“你可以從這些漢服之中挑一件,當做是我的賠禮——我雖然不知情,但也知道當時情況兇險,我為他做下的事情對你感到抱歉。”
這話說得級有些曖昧了,好像這個少女之前和譚琰有很深的糾葛一樣。
檀煙面上不動聲色,只是轉身,意味不明地看了那少女一眼,頭也不後悔地推開門出去了。
周恆這次一言不發地跟在檀煙身邊,完全是一副“檀煙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的狗腿模樣。
但見檀煙一直不說話,神情也有些仄仄的,周恆有些擔心了,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湊到檀煙跟前,緊張道:“剛才……呃,我是說,剛才你不開心了?”
真是……檀煙看著周恆,有點好笑,這個人是多麼玲瓏心肝,才能將剛才那麼尷尬的事情說成是她“不開心”了?
罷了罷了,有個人願意這樣取悅你,還是個陌生人——檀煙對人的評判並不完全依靠時間,但是在她看來,認識一個人、瞭解一個人,最後決定要不要和他繼續交往下去,都需要時間來驗證。
檀煙身邊不是沒有短時間內交往出來的、有著過命交情的朋友,但是檀煙身邊更多的,卻是和她一起經歷了風風雨雨、友誼起碼超過了八年的朋友。
像周恆這樣,只認識了一天不到、而且周恆本人對譚琰還懷抱有別的意思的人,能被檀煙劃分為陌生人而不是敵人,已經足以說明周恆做人成功了。
由此可見,檀煙真的是一個很難討好的人。
上一輩子,檀煙雖然內心很痛苦,但實際上,除了訓練和出任務,她並沒有在物質上被虧待一點點。
當一個人見夠了世面,眼界自然就開闊了,也不會為一些小事掛心,更加不會為一些小事浪費自己的心神。
檀煙扭頭對上週恆的眼睛,嘴角甚至能帶著笑,道:“我沒覺得有什麼。”
如果那漢服館中的少女是譚琰原來的朋友,關系還挺好的那種,那麼,為了避免那少女察覺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東西,檀煙日後自然是要逐漸和那少女疏遠的。
若是那少女身處譚琰敵營、還本身對譚琰懷抱敵意,那就更不用說了,檀煙日後是要進軍營的人,自然不會和她又過多的糾葛。
所以說,這樣一個日後註定成為陌生人的少女,檀煙又為什麼要為她在意,更沒必要為她不開心了嘛。
周恆見檀煙的神情一點一點地明媚起來,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問道:“你……剛才在自我開解?”
檀煙微微有些發愣,她那算是自我開解?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甚至都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來讓自己的心情更好一點罷了。
不過周恆要這樣誤解,有他這樣誤解的好處,檀煙便沒有解釋太多。
當印主找到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時候,兩人已經將自己貼身的衣物埋進了選好的地址之中,並未讓印主看見那具體的位置。
蘇溯越為公主殿下擋著風沙,轉身看著慢悠悠晃過來的印主,輕笑一聲,隔空點了點印主的腦袋,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祈天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