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會兒也沒心思在譚琰面前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了,譚琰話音未落,它就直接沖過來,一巴掌蓋掉辰風炎的手,將譚琰拉到身後,虎視眈眈地盯著辰風炎,深怕他再次做出對譚琰不利的事情來。
譚琰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子,看著辰風炎現在的模樣,滿臉驚駭。
辰風炎現在的樣子,可以說是和以前任何一種情況之下的都不一樣。他那張臉本來是無比清貴而驕傲的,帶著自矜,帶著世家大族的子弟特有的目下無塵,很有種濁世佳公子的感覺。
但現在,辰風炎身上那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已經被破壞掉了,面容沒什麼改變,但眼神微微扭曲,嘴角微微咧著,露出一顆尖牙,略長,乍一看上去還真有點像是野狼的犬齒。
譚琰被他這種模樣驚了一跳,下意識就抬手握住少年的肩膀,深呼吸兩下,才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這是怎麼回事?又是那章魚搞的鬼?”
黑暗中立即換出一聲哼哼唧唧的尖叫:“不是我!嚶嚶嚶嚶……人家明明這麼乖這個聽話,你為什麼還要在主人面前汙衊我!”
譚琰嘴角抽了抽,看著少年,那模樣,就是在等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少年被譚琰這種篤定的模樣弄得心口發悶,說話的語氣也難免硬了起來:“辰風炎自己要發瘋,為什麼一定要賴到我們的人頭上?”
譚琰這時也愣了一下,眉頭微皺,面上逐漸帶上了遲疑——她本來並沒有要懷疑少年的意思,也知道剛才說少年為了自己抓出“章魚”並放出話之後,這個地下的空間再也不會有什麼生命體敢打他們的主意,但不知道為什麼,當譚琰的手一碰到少年的身子,心中的想法忽然就不受控制了。
少年也看清了譚琰的眼神,一愣,抓著譚琰的手,問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靈物宋燁修從他們身邊緩緩走過來,直接扣住少年的手腕,眼神淩厲:“放手。”
少年嘟了嘟嘴,看著譚琰,見她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頓時樂呵了,用另一隻手掰開靈物宋燁修的手,笑眯眯地看著它:“我就不放手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啊?”
少年話音未落,辰風炎忽然道:“你的生命最開始的地方,不是這裡吧。”
少年皺眉看向辰風炎,輕嗤一聲:“關你什麼事。你無緣無故傷了譚琰,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識相的,趕緊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你剛才是發的什麼瘋。”
辰風炎眉頭微皺,看向少年身側的譚琰,道:“你也覺得我發瘋?”
譚琰抿了抿嘴角,看上去有點遲疑,頓了頓,直接伸手,將自己的袖子挽起來,一點一點,一直到胳膊根才停下來。
譚琰的身子很漂亮,因為檀煙常年習舞的緣故,身量修長而矯健,長手長腳的,看著就十分養眼。
再加上多年的舞姬生涯,讓檀煙極其重視保養自己的身體,即使在這麼大半年間,這具身體被譚琰折騰了個底朝天,但身子的底子卻是沒有那麼容易被破壞的。
因為譚琰這露出來的手臂蜜色,即使在這種幽深晦暗的地方,在熒光點點的襯託下,也能帶出漂亮的光澤,緊致而光滑,有那麼點誘人。
但就是這樣一條漂亮靈活的手臂上,在上臂的位置,卻有著一圈非常突兀的手印,手印已經充血紅腫了起來,周圍的淤痕還微微擴散著,看那樣子,就知道下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簡直就像是對待仇恨不共戴天的人一樣狠啊。
少年看的倒抽一口冷氣,看著辰風炎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淩厲起來:“我的人尚且不能傷害譚琰,你一個外來者竟然敢對譚琰做出這種事情來!”
隨著少年的怒火湧動,整個墓葬群的地底下都不受控制地震蕩起來,這種震蕩從辰風炎站立的地方擴散開來,越來越遠,似乎沒有盡頭一樣——但有一點,少年和譚琰站著的位置,沒有受到任何波及。
辰風炎已經有點站不住了,但又不好再譚琰面前摔倒,只能將全部的心力都用在維持自己的風姿上,也沒心思再去看著譚琰了。
譚琰一方面對少年控制能量的精確度感到驚嘆,一方面則密切注意著辰風炎的神色,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現在越來越紅。
更糟糕的是,譚琰清楚地看見,出現在辰風炎臉上的那種紅並不是很自然地産生的紅暈——要知道現在墓葬群的地下的溫度一點都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很涼爽的,辰風炎這熱的受不了的紅暈究竟是怎麼弄出來的?
譚琰有心探查一下辰風炎的狀態,就讓少年趕緊停下整個墓葬群地下空間的震動,弄出點什麼東西困住辰風炎,讓他不能自由行動。
少年一聽,頓時樂了,也沒有費事兒,大手一揮從虛空之中再次抓出了那個“章魚”,剛想抬手朝著辰風炎扔出去呢,就被它的觸手給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