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檀煙此時的思緒並不在這裡,她的思緒飄遠到了,直接飄到了當時她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上,也是害的她魂穿的那個任務。
在接到那個任務之前,她剛剛完成了前一次的暗殺任務,暗殺了一個相當有名望的朝廷命官——那個官員明明身居高位、明明有著非常好的民間聲望,卻偏偏要暗地裡做出走私通敵的路,簡直不知所謂。
所以檀煙在完成任務之後,並沒有任何手下留情地將現場佈置成馬上風的樣子——這樣一來,即使日後大理寺卿想要徹查案件,也會顧慮到可能的女子存在,不敢過於放肆。
至於那些被那個官員的死牽扯進來的官員會有怎樣的仕途未來……就不在檀煙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畢竟,在那個時候,檀煙也只當自己是一件趁手的工具,既然是工具,何必去操心那麼多隻有主人家才會操心的事情。
抱著這樣的念頭,不理會外面幾乎要翻天了的搜查風暴,檀煙沒事人兒一樣在落霄坊中陪著客人喝喝酒,興趣來了下場跳個舞,小日子過得麻木又滋潤。
直到——那件事過去之後的兩天,鬱竹正喬裝打扮直接透過落霄坊的暗道來到了檀煙的房間。
檀煙那個時候剛剛沐浴回來,推開門就聞到自己房中一股子沉鬱的冷香,當時整顆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鬱竹正收斂了常年身居高位而帶著的不怒自威的氣息,看著檀煙,漂亮的薄唇微微翕動,說出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沉醉。
只是檀煙直到鬱竹正離開,都沒有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只是那種磁性的聲音,一整天一整天地在她的腦海中回放。
第二天,就有兩個暗衛上門,將新一次的任務目標和要求送到她的手上,檀煙冷靜地看完,當著那兩個暗衛的面將枝條燒了,又用茶水沖掉,才讓他們回去複命。
在看見那個任務的時候,檀煙心中微微一跳,一種深沉而綿綿的痛讓她險些呼吸不過來。
她總算知道了,為什麼鬱竹正那種驕傲的人會禦尊嬌貴親臨這種紫醉金迷的人間地獄,原來——鬱竹正將自己當成了她檀煙的斷頭飯了嗎。
這一次的任務,要求檀煙去一艘海輪上拿到被一個鉅商帶走的邊防佈置圖,任務要求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必要的時候,檀煙可以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武器。
用自己的身體……
檀煙撐著桌子,纖長的手指近乎痙攣地扣緊桌子的邊沿,關節都泛白了也不松開。
檀煙咬牙熬過所有的任務、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者自己的身體,她知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已經沒有資格再去碰觸她心中那個天神一樣的存在,但是,為什麼……對方卻要將她最後一個清白的地方也奪去?
在那一刻,檀煙是有怨恨的,但她還是按照計劃,在暗衛的護送下,上了海輪。
果然,那個鉅商看著平庸無奇,但處事縝密小心,檀煙被摟進他的懷中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沒了虛以委蛇的心思,在沒有得到任何幫助之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跳海。
譚琰從來都不是有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這麼說似乎也有點不對。
譚琰有好奇心,但這種好奇心一般體現在無傷大雅的地方,比如說她最近看上的美男是誰家的呀,芳齡幾何呀,有沒有過感情經歷,感情經歷坎坷豐富不呀,等等等等,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