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的瞳孔緊縮了一下,覺得腦中有什麼在看見辰風炎的那一刻炸開了,但那種感覺並不尖銳,綿綿流淌著,讓她一時也理不清頭緒。
古魯沙耶見是他們兩人,已經放鬆了戒備,再加上這會兒又用眼角的餘光看見譚琰面色難看起來,也顧不得細細詢問他們兩人了,直接上手,公主抱著譚琰出了樹林。
譚琰被古魯沙耶放在路邊的一塊巨石上,低頭看靠著巨石站著的古魯沙耶,笑著戳著他的肩膀:“我哪兒有那麼嬌貴啊,才走了幾步路就要我休息。”
古魯沙耶捉住她的手,淡淡道:“你是沒看見自己剛才的臉色,嚇到我了。”
最後四個字,古魯沙耶放柔了聲音,乍一聽上去,倒有點溫柔繾綣的意思在裡面。
饒是鎮定如譚琰,面上也紅了一下,半晌才笑著抽出手來:“你剛才特意領我到樹林裡,想幹嘛?快點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啊。”
古魯沙耶看著突然空了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邊笑著回答,邊伸出手去想要拉著譚琰的手:“說什麼?不過是小的時候我曾經在這邊做奴隸,種過一片的樹苗而已。”
譚琰看著古魯沙耶伸過來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讓他抓著了,只是面上帶出驚訝來:“你以前還做過奴隸?為什麼?我記得我們見面的時候你是平民的身份吧。”
一般來說,奴隸是沒有資格進入祭祀場的,就算是貴族中最受寵的奴隸也不行,能夠出現在祭祀場裡的,身份最低也就是平民。
古魯沙耶笑了笑,看著譚琰,年輕英俊的臉龐上有些微妙的委屈:“當時你在我家中沉睡過去,祭司想要將你請走,卻根本近不了你的身。祭司被抹了面子,對外就說是我和姐姐沖撞了神靈,讓你寧願選擇沉睡也不願意再見我們。”
譚琰愣了一下,她這幾日光聽說古魯沙耶怎麼利用她沉睡在古魯沙耶姐弟身邊來造勢,來吸引能幹的人為他們賣命,卻忘了,最初他們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為了保住沉睡的譚琰,必定也是付出了一定代價的。
譚琰輕嘆一聲,反手在古魯沙耶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示意他繼續說。
古魯沙耶從譚琰眼中看見了淺淺的心疼,頓時滿意了,嘴角也微微上翹了些:“當時我們手上沒有能用的力量,我就和姐姐商量,我去做祭司家的奴隸,做滿三年之期。到時候我在奴隸中混熟了,也能找幾個得用的人出來。而姐姐則去做祭司的侍從,平日裡想辦法去學那些巫蠱佔蔔之術。”
見譚琰面上露出笑來,古魯沙耶也笑道:“當時我們是在是沒辦法,只能把手邊所有能用的渠道、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上去。”
他壓低了聲音道:“我……我是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意把你拱手讓給別人的。”
譚琰心中有些感動,但是早上那種只是單純地看著古魯沙耶也會砰然心動的感覺卻逐漸淡去了,這時眼神倒是清亮了不少。
如有所感,古魯沙耶看著此時譚琰的眼神,心中卻一點一點恐慌了起來。
他從譚琰身上感受到的溫情其實並不少了,但是人總是貪心的,經歷了之前一個早上譚琰的溫情美好之後,古魯沙耶是絕對不願意自己在譚琰的心中重新變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
沖動之下,古魯沙耶仗著譚琰不敢在現在拒絕自己,拉著譚琰的手稍微用力,逼著譚琰俯下身的同時,自己仰起頭——雙唇相觸,曖昧的水澤聲頓時響起,古魯沙耶含著譚琰的下唇輕輕吸吮舔咬,就在他想要跟進一步的時候,譚琰卻忽然抬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夠了。”譚琰勾起嘴角,嘴唇殷紅,因為親吻,唇上還留著水澤,在陽光下顯出絲絲曖昧的感覺,“繼續說,我想聽。”
“後來。”古魯沙耶深吸一口氣,三兩下爬上巨石,和譚琰並排坐在一起,看著遠處澄明的景色,緩緩道,“後來不到三年之期,那祭司看我在奴隸中的聲望越發高了,就想先殺了我。卻不想被他自己最看重的那個奴隸給殺了。哦,對了,當初那個救了我的奴隸就是辰應,現在我們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