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輕笑了兩聲,拿過烤魚架子,邊道:“我從沒想過我還有這樣的一天。”
辰風炎介面道:“哪樣?”跟我在一起,還是……跟我反目?
譚琰皺眉,有些奇怪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在想,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應該算是耳聰目明的那一種人。誰知道也有一天體會到了身有目疾是什麼感覺。蠻新奇的。”
辰風炎張了張嘴,半晌,輕嘆一口氣。
原來在譚琰的心裡,他辰風炎已經不再是第一位的了——應該是早就不在第一位了吧。
辰風炎腦中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兩人過去的種種,回想起當初兩人還在西北的時候,譚琰放心信賴地在他房間裡留宿,譚琰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調理的樣子……
“辰風炎,你有沒有覺得這裡的情況很怪異?”譚琰咬著魚肉,忽然皺眉出聲。
譚琰雖然受過教訓,感知外物不可以全部依賴眼睛。但是“看”世界幾乎成了所有現代人得知外界資訊的最重要的途徑。
在之前那種千篇一律沒有太大危機的石牆隧道還好,到了這種有花有草真實得不行的世界,譚琰的大腦就有些不夠用了——得不到有效的資源資訊啊,怎麼分析都是缺失的。
正沉浸在過往回憶中的辰風炎被譚琰的話驚醒,目光淩厲地環視一週,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異常——你發現什麼了?”
譚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遲疑著道:“我……我發現,好像,我眼前看到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白紗……”
“起霧了?”
“不是……”譚琰知道自己這種說法很荒謬,但就是沒辦法不在意,“空地都沒有問題,就是花花草草還有樹木,好像雲層上有什麼類似紗布一樣的東西掉下來,把它們全部蓋住一樣的。”
辰風炎笑了一聲,道:“你救了我之後,我曾經去看過你,當時你也是這樣。眼睛出了問題,身上沒什麼事情,但你卻堅持認為自己身上包裹了一層紗布,要別人給你解開。”
譚琰一愣:“你……你當時不是被辰家人帶回去了嗎?你在哪裡見到的……檀煙?”
譚琰知道在辰風炎面前刻意區分“譚琰”和“檀煙”並不是個理智的做法,但是她就是不願意讓辰風炎把自己跟以前的檀煙混為一談。
即使她不打算愛著辰風炎了,也不想讓這個男人把自己的存在跟別的女人混起來……這種心理真的很微妙吧。
辰風炎像是全然沒有注意到譚琰的這點小計較,想了想,把吃到一半的烤魚放到一邊,走到距離湖邊最近的一棵樹邊上,抬手放了上去,轉身朝著譚琰的方向,問:“我呢?我有沒有被紗布包裹?”
譚琰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看,半晌,搖搖頭,面上也有了疑惑。
辰風炎輕笑一聲,重新走回來,撿起烤魚,坐到譚琰身邊,道:“看來是一樣的。”
譚琰愣了一下,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當時我年紀小,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即使見了你,除了感激就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了。”
譚琰這才反應過來,辰風炎又開始訴說從前了。
“但是後來,我從陛下得知,那些照國的殺手本來就沒打算殺我。他們不知道怎麼弄來了印主的卵,在東國皇城到處安放,其中最有可能孵化出來的那一個,被放進了我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