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譚琰雖然有著軍校女王的名頭,但是卻並沒有太多親近的人——崇拜者有之,愛慕者有之,追隨著有之,但真正親近她、能夠跟她嬉笑怒罵率性而為的朋友,屈指可數。
聽說人都有一個氣場,當你心中所想足夠強烈的時候,就會形成一個氣場,把你想要的東西或者人給吸引過來。
譚琰曾經想過,是不是她的潛意識裡面,就想著要一個人,隨性自在,沒有弱點和牽絆。
梳語跟她喝酒的時候,曾經問過她,這樣子會不會跟孤獨,畢竟譚琰真正的朋友只能算梳語還有兩外兩個同一個大院長大的孩子。
譚琰記得自己反問梳語:“你孤獨嗎?”
梳語外公是經歷過鬥爭的老人,雖然最後得到了平反,但那個混亂而激情的年代打在人身上的烙印可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梳語從小跟在外公身邊長大,性格裡不可避免地帶上了懷疑論者的影子,雖然經過梳語媽媽跟梳語爸爸的極力調教,最後掩蓋不少——但那僅僅是被掩蓋起來了而已。
後來,兩人都喝醉了,梳語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譚琰也就順理成章地把話題帶過去。
會不會寂寞啊……
譚琰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連莫名其妙到了這個世界來都沒有想過。
“寂寞”這個詞太軟弱,不適合她這樣為了生存、為了榮耀拼殺的女子。訓練、做計劃、完成計劃、爭取自己想要的。這就是譚琰為自己定下的一生。
只要身為一個軍人,背後有自己的戰友和家國天下,哪裡有什麼美國時間去談論“寂寞”!
更何況,她的性格太過堅硬強悍,恐怕只有溫柔的人才會懂得什麼叫做“寂寞”吧。
但是聽著辰風炎逐漸遠去又折返回來的腳步聲,譚琰頭一次感到從心底湧出的淺淺涼意,忍不住輕嘆一聲。
“想什麼,讓你都嘆息了。”辰風炎走到她身邊站定,道。
譚琰搖了搖頭,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還是仰起頭,問道:“怎麼樣,風炎將軍,您發現什麼機關了沒有?”
辰風炎閉了下眼睛,並沒有將譚琰的稱呼放在心上,道:“湖水很清澈,但是卻看不清湖底是什麼東西。”
譚琰皺眉。
辰風炎說的是“看不清湖底是什麼東西”,而不是“看不清湖底”,這就說明,湖底是有東西存在的?
譚琰咬了咬下唇,想到自己的狗刨式,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剛剛她趁著辰風炎去檢視湖泊的時候活動了下關節,發現自己的活動力還在,但那種靈敏度,已經不具備任何威脅了
見譚琰眉頭微皺,辰風炎輕笑了一聲,笑聲裡沒有任何感情,道:“感覺到了?”
譚琰道:“不知道風炎將軍有什麼辦法能弄清這裡的情況?順便提醒一句,這裡的溫度正在逐漸升高哦。”
他們現在站在陽光下,空氣依舊清冽,還帶著一點初春的感覺,但陽光的溫度卻隱隱帶上了初夏的熱度,照在人身上,時間短還好,時間一長,那可就讓人不舒服了。
辰風炎像是不放心一樣,單手扣住譚琰的手腕,回頭看了眼那個湖泊,沉思片刻,道:“我們現在,誰都不適合下水。”
譚琰不適合下水,先不說她的水性根本就不夠看,單說她現在失去了視力,就算能夠安然潛入湖底,又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可是辰風炎也不能獨自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