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煙嵐道:“小姐放心,能跟著主子的人,都不傻。”
譚琰笑:“我不是擔心她把我的事情說出去,而是擔心,辰家有人會對她不利。”
如果辰家只是利用混在吃食裡的東西試探她是不是離魂之人的話,流沙說的那個條件就值得深思了。
因為那三個條件之一,是流沙的血。
但是流沙的血的秘密,是比她自己是個離魂之人還要嚴格保密的事情,怎麼都能讓辰家給料到呢?
靜下心來想的時候,譚琰自己推斷出了兩個可能。
第一,流沙沒有騙她,要不就是宋燁修的人裡面出了問題,要不就是辰家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手段,她譚琰在辰家面前沒有任何隱秘可言。
第二,就是流沙騙她,或者說,流沙自己也被騙了。流沙跟在宋燁修身邊那麼久,再加上這個人性子驕傲又固執,要想讓這樣的人做出背叛的事情,還是比較苦難的。
但是譚琰不能忽略流沙在跟著她來辰家之前,在祈天殿呆過一天一夜的事實。依照侍童忽悠人的本領,萬一流沙已經被洗腦了,可為未可知。
煙嵐見譚琰再次陷入沉思,有些無奈,輕嘆了一聲,道:“小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想不開的,趁著距離木已成舟還有一段時間,你趕緊說出來商量一下啊。”
譚琰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啊?為什麼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心結啊?”
煙嵐長嘆一聲,有種無法言說的無可奈何感:“小姐,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要說你心裡沒什麼事,誰會信啊。”
譚琰再次眨了眨眼睛,暫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煙嵐無奈,但是也不能逼著她把心裡話說出來,只能坐在一邊,看著譚琰。
就這樣相顧無言間,時間飛快地流逝,很快就有一個盛裝的侍女尋過來,跟煙嵐一起服侍著譚琰,三人快速往前院走去。
譚琰頭上被蒙了一塊厚厚的紅布,不知道用什麼製材做的,上面的金銀絲線倒是繡得精緻,蓋在她頭上的頭冠,長長地垂下來,讓她完全看不見眼前的場景。
但是,好歹可以看著眼前的鞋子吧,人來人往的,辰家的慶典真他媽的熱鬧。
譚琰長嘆一聲,現在還能夠苦中作樂,她真是阿q精神的古代典範。
三人穿過迴廊,繞過屏風,再經過整整齊齊地排著圓桌的前院,最後被一個人擋住去路。
那人穿著一雙玄色繡金的短靴,一雙長腿修長筆直——雖然從譚琰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小腿,但並不妨礙她腦補出這個人的身材究竟有多麼好。
只是這個身材很好的男人,從容地從煙嵐的手中接過譚琰的手,俯下身輕聲道:“娘子,過了今晚,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世人認同,普天同慶,不知娘子是何感想?”
譚琰翻了個白眼,想到現在她正置身人群,不好直接跟辰風炎嗆聲,只能發出一聲模糊的笑聲,權當抗議了。
辰風炎隔著布親吻了下她的側臉,在眾人輕輕的抽氣中,牽著譚琰的手,往前一直走到前臺上。
經過了設定的種種程式,在經過了司儀的各種宣佈之後,譚琰跟辰風炎終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最後的送入洞房沒有完成,因為辰風炎把譚琰留在新房裡之後,再次出門去陪著客人們飲酒了。
譚琰坐在房間裡,有點胸悶,就想抬手把蓋頭扯下來,但是手才剛剛抬起來,就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呃……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但是,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把蓋頭摘下來?”
在譚琰的聲音,一點一點消失在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