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本該跟在宋燁修身邊寸步不離的那個侍衛,身形宛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譚琰身後,語聲低啞,帶著沙礫一般的粗糙質感。
譚琰被他嚇了一跳,按著胸口退開兩步:“你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流沙微微垂下眼瞼:“是屬下考慮不周。沒想到都這麼長時間了,小姐竟然還沒有融彙體內的真氣。”
譚琰一下子被戳到痛腳,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了:“你這是對我這個小姐說話的態度?”
流沙依舊垂著眼瞼,神情姿態舞步恭敬,但看不清眼神:“要是屬下有哪裡做的不好或者說的不對,還請小姐大人大量,指教一二。”
譚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原本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小兵不見了。估計是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波濤暗湧。
譚琰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淡定,邊道:“聽說這裡的校場原本是個池子?為什麼給填了。”
流沙的神情變都沒變:“因為這個池子裡出了一個吃人的水妖,當時派來守著農莊的十二個侍衛死了七個,重傷三個,剩下兩個,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呃……”譚琰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不禁皺眉,“父親抓到那水妖了嗎?”
流沙這才挑起眼瞼,看了譚琰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又意蘊深長,似乎譚琰剛剛問的是一個關乎天地秘密的好問題一樣。
譚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皺眉:“你什麼意思?”
“這個水妖,現在就在你們東國的皇宮裡供著。”
譚琰眨眨眼:“你說的是水妖,不是狐貍精吧?”
流沙又垂下眼瞼:“東國皇族,要不是依仗了辰家祖先的勢,怎麼可能綿延至今。只可惜辰家祖先機關算盡,卻在最後為他人做了嫁衣。現在辰家墓葬群有了動靜,若不找點厲害的東西鎮著,怕是不出兩年,這個東國,就要覆滅了吧。”
譚琰聽的是雲裡霧裡,但莫名的就感到頭皮一陣陣發麻,流沙輕描淡寫的王朝覆滅場景,就跟過電影一樣在她腦中不受控制地來回晃動。
“你還沒說,那水妖是怎麼回事呢?”
流沙看了她一眼,將視線投到漫山遍野的白梅樹上。
譚琰依稀聽見一聲模糊的輕嘆,然後就看著他緩慢但是堅定地走開,那個方向的盡頭,正是宋燁修的房間。
譚琰站在原地,張口結舌。
這個流沙,若不是她之前瞭解過他的生平,一定會以為這是個舌燦蓮花裝腔作勢故作深沉無恥之極的算命騙子!
但是這樣一個鐵血忠心計程車兵,為什麼會說出“水妖”、祖墳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呢?難道他親眼見過?
對了,今天宋燁修要帶她進宮面見鬱竹正的,流沙也說了,那水妖現在正在皇宮中供著呢,是不是說,她今天極有可能能見到那水妖?
她邊低頭想著事情,邊慢慢地往前廳走去,還沒進門呢,就被宋燁修按住了肩頭:“怎麼這麼沒精神?昨晚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