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禮貌而疏離地笑了笑:“請帶路,謝謝。”
“雖然你表現得很鎮定,但你一路上都在觀察。說吧,你的真正目的是哪裡?”
譚琰依舊笑道:“就是你應該帶路過去的地方。”
年輕男子做了個鬼臉,只好重新帶路,不過這一次他卻走在了譚琰的身側,帶著痞子一般的笑容:“我說,仔細看看,你長得很不錯啊。就像那個死了的舞姬。”
譚琰眉頭微皺,被他看得有些煩躁,隨口接了一句:“哪個舞姬?”
“誰會記得那種女人的名字。不過可惜了那舞啊,本少爺看不到誰能跳舞跳得那麼棒了。哎?你怎麼不走了?”
譚琰站在原地,拼命深呼吸,她不斷告誡自己:這就是現實,人永遠是最可怕的動物,更何況還是他們這些吃著民脂民膏的古代貴族!你不能生氣,生氣就暴露了!想想你的目標啊!
年輕男子又走回去,碰了碰譚琰的肩膀,譚琰猛地後退一步,抬眼,眉眼中滿是赤裸裸的厭惡:“我勸你別碰我,代價你付不起!帶路!”
不知道為什麼譚琰的態度忽然轉變,那年輕男子幾步跑上前,反倒笑了:“你什麼身份?我還碰不起了?”
譚琰和他拉開一步的距離,冷笑一聲:“這個,要看鬱竹正敢不敢告訴你了。”
鬱竹正的名字一出,年輕男子輕佻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面上逐漸帶出陰鬱的顏色,帶著譚琰到了一個院落,悶聲不響地扭頭就走。
只是譚琰在那個院落中並沒有看見辰舟所說的死裡逃生的人,反倒是一個小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孩一身泥巴地在幹燥的地面上滾來滾去,可以看見那髒兮兮的小臉上是開心的笑容。
譚琰頓了一下,故意將腳步踩得重了一點,果然看見那女孩站起身,好奇地看著她。
即使泥巴遮蓋面容看不清臉,譚琰也能感覺到,這個女孩的眼睛大得有些恐怖了。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譚琰放柔了語調,輕聲問。
那小女孩歪著腦袋看著譚琰,忽然嘻嘻一笑,指著譚琰脆生生道:“死人!”
譚琰愣了一下,心裡沒有惱火,反而有些隱隱的好奇:“為什麼?我能動,能說話,身體也還是熱的,為什麼說我是死人呢?”
那女孩眨了眨眼睛,抿著嘴,看著譚琰半晌,固執道:“死人。”
不過這一次,她的語氣並沒有那麼肯定了。
譚琰笑,緩慢地將手臂伸出去,道:“要不你碰碰我?”
就在那女孩有些驚恐地不斷避讓,就要摔倒的時候,她身後的泥土突然鼓出一個小包,然後一個年齡約莫四十歲的男子從土裡鑽了出來,將那孩子牢牢抱在懷中。
譚琰有些驚奇:“地下有暗道?”
那男子愣了一下,看著譚琰,半晌,點頭:“想必你就是譚琰姑娘吧。”
“我就是。”譚琰有些好奇,“你剛才那種出現的方式,莫不是想讓人以為你可以在地底下生活?就像土行孫一樣。”
那男子笑了笑:“大限以至,我卻沒有死。我的地位不高,卻偏偏成了僥幸活下來的第一個人。你說,辰舟會高興嗎?”
譚琰回想了一下辰舟的表情,點頭:“他是高興的。起碼你們有希望了嘛。”
那男子抹了一把臉,抱著小女孩對譚琰道:“我們進屋談。”
譚琰跟在他們身後走進房間,發現屋裡的東西並不多,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但就是這種簡單得可以成為簡陋的陳設,卻有一種淡淡的溫馨在裡面。
“你也看見了。我並不像辰家人那麼崇尚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