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的笑意收斂了一點點,面上也帶出點苦惱的神色:“流霜喜歡你,而我遲了一步,還沒有告訴他,我看上了我的救命恩人。你說,該怎麼辦呢?”
接受了上一次的教訓,譚琰並沒太在意辰風炎的“胡言亂語”,只是想到一個細節,就問:“歐陽流霜現在的容貌?”
辰風炎道:“他拒絕易容。所以已經恢複原來的樣子了。但是並沒有告訴別人他的身份。”
譚琰皺起眉頭。
“其實這樣也好。”辰風炎解釋道,“流霜雖然是國師唯一的弟子,但他畢竟沒有出師,流霜基本上是不被世人所熟知的。你看西北也就這麼大的地方,還地處邊陲,沒什麼人認得他的。”
“那些朝中顯貴呢?”譚琰語氣不善,“歐陽流霜這麼做簡直就是胡來!”
按理說,西北軍在辰風炎的帶領下,有這麼大的軍功,更應該低調行事才對。
可是辰風炎和陛下的關繫好,雖然不知道好到什麼程度,但依照鬱竹正容忍他放肆的程度,應該算是很不錯的了。
但現在不一樣啊。
現在是戰時,西北軍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擴充軍力而不用和鬱竹正彙報,譚琰也明白,鬱竹正說要自己保護辰風炎的命令,也包含著監視的意思。
現在可好,堂堂國師唯一的弟子在西北軍做一個打雜的小兵,辰風炎還“弄丟”了那麼多權貴子弟,就算鬱竹正不想懲罰他,但朝中顯貴是那麼好打發的嗎?
辰風炎笑了笑,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身體微微顫動:“譚琰,你在擔心我?”
譚琰張了張嘴,忽然覺得洩氣。
這個人就是有辦法讓你氣又氣不起來,愛又惶恐不能。
她搖了搖頭,用左手將他推開,直視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在西北手眼通天,但是收斂、謙遜一向是你們這種功高震主的將軍活命的法則。你的驕傲,和你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你自己懂的衡量。”
辰風炎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看著她,就像在看一件絕世珍寶一樣。
譚琰被他看得有些尷尬,脫口而出:“我遲早是要走的,所以這些事情你自己注意。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這麼提醒你……”
“不會有人這麼提醒我了。”辰風炎打斷她,目光灼灼,“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譚琰眨了眨眼睛,很想告訴他,因為她的芯不是這個時代的,自然就沒有那麼多尊卑禁忌。
辰風炎笑了笑,道:“所以,你要是真的走了,我可能會犯下你說的不可饒恕的罪。到時候,我要是被殺頭了,你會不會來看我?”
譚琰張口結舌,沒想到這個一向驕傲的人竟然無賴到這種地步:“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我!”
辰風炎站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退後兩步,一縱身,從屋頂的洞裡面出去,又快手快腳地把瓦片全部放好。
看著速度和熟練程度,他應該沒少幹這種事吧……
譚琰帶著滿頭的黑線和滿心亂七八糟的想法,將被子一掀,蓋住自己的腦袋,只是還沒等她糾結一刻鐘呢,那顆蛋就在被子外面蹦躂得震天響。
臥槽……譚琰一把將被子掀開,將蛋抱在懷中使勁蹂躪,邊想:這日子簡直沒發過了!一大一小都這麼可惡!
第二天,宋璞和一大早就來了,譚琰頂著兩個異常明顯的黑眼圈去開的門,而宋璞和竟然沒有注意到。
他的神情有些焦躁,而面上那種帶著天真的驕傲和得意也再也找不到了,抓著譚琰就要往外走:“你趕緊離開!”
譚琰愣了一下,還沒開口呢,學著譚琰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蛋就從床上一躍而起,跳到譚琰的肩頭,然後順從地被譚琰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