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突然消失,普通士兵可能注意不到,但是文職人員絕對沒有可能忽略。
別看這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知道,跳蚤雖小,但破壞力可不小。更何況,這次隨軍而來的文職人員,大部分還都是陛下親自任命的。
那位將軍皺了皺眉:“既然將軍平安歸來,我自來是帶你去將軍床前受審的。”
譚琰眨了眨眼睛:如果這個時候把她帶走,那麼辰風炎和柳昭互換身份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支開她!
想到這一點,譚琰憤怒了一把,隨即又忍耐著說服自己:算了算了,人家本來就沒有信任你,即使說了什麼“脊背相托的戰友”之類的話,也不過是哄你玩的。
譚琰微微後退一步,看著那將軍示意獄卒開啟牢門,連看都沒有看目瞪口呆的辰風炎,就隨他們離開。
辰風炎敏銳地感覺到,在譚琰對他的態度已經變了!但該死的是,他好不容易製造出來的機會,絕對不能浪費啊。
辰風炎默默將心中哭泣的小人壓回去,再次用那種詭異的身法擠出欄杆,辨認了一下牆上毫不顯眼的暗號,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而譚琰此時站在滿是血腥味的房間裡,眉頭緊皺。
不得不說,為柳昭易容的人很是用心,就她站得這麼近,都沒有看出那張臉和辰風炎有任何不同,更別提柳昭身上烏黑發臭看著就無比驚險的傷口。
辰風炎的房門大開著,此時譚琰可以清楚地看見來來往往面帶焦急和擔憂的軍醫,以及大票站在門外的文書和士兵,真正能夠站在辰風炎的床前的,只有廉成歷和虯髯將軍,以及一個花白鬍子看上去精神矍鑠的老者。
帶著譚琰來的將軍輕咳一聲,示意眾人讓開:“給將軍下毒的人我帶來了,眾位兄弟請讓一讓。”
下毒?
也就是說,辰風炎是帶著中毒的身軀上了戰場,而不是在戰場上受傷中毒的嗎?
真是好一招嫁禍的手段!
她是辰風炎就寢前最後見的人,也是他醒來之前最早出現在他房間裡的人。要說不是最大的嫌疑人,她自己都說不過去。
譚琰眉頭微皺,跟在那個將軍的身後進了房間,剛想請廉成歷驗傷,就聽見那白鬍子老者道:“齊將軍此言差矣。”
譚琰的眼睛亮了一下,收起豎起的刺,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等那位老者解釋。
老者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劃過譚琰身上,不帶善意,反而有種蔑視:“按照毒性執行的時辰和風炎將軍的傷口來看,這毒,是由傷口滲入血液的。”
譚琰被這種視線看的警覺,但這個老者的話還是對她有利的,因此也沒有追究:“也就是說,戰場上有人對將軍放冷箭——敢問廉副將,風炎將軍的傷在什麼位置?”
廉成歷沒想到她竟然會首先招呼自己,還是落落大方地回答了:“一箭在胳膊,還有一箭,在大腿。”
隨著他的回答,眾人重新將視線落在了床上陷入昏迷的辰風炎身上。
“風炎將軍”剛剛一陣冷一陣熱地折騰完,身上看看裹了一塊遮羞布,倒是方便眾人的探查。
只是這一看,大家都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因為不管是胳膊上的箭傷還是大腿上的,位置都偏後,也就是說,辰風炎在沖鋒陷陣的時候,被人從身後放冷箭,才會受傷。
但問題來了,什麼樣的人,才會出現在辰風炎的身後呢?當然是自家人。
譚琰微微挑起嘴角,帶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敢問齊將軍,在下怕是不能做到這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