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點點頭:“我已經把那個暗衛送過去了。”
他的手指,最終指向了草原上最大、最顯眼、侍衛也最多的帳篷。
草原的中央王帳。
面對譚琰不贊同的眼神,辰風炎淡定自若:“那個暗衛,身份可不簡單啊。”
“即使再不簡單,你將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送到立場不堅定的第三方那裡去,誰都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譚琰皺眉,帶著明顯的不贊同道。
辰風炎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帶著難以抑鬱的風情:“如果梁香與——她確實叫這個名字吧——她的目標是取代你呢?”
譚琰愣了愣,搖頭道:“不可能。”
她對梁香與最初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壞,這個女人有本事,心機深沉,這都不是壞事。可她偶爾沉不住氣表現出來的侵略性,讓人很難不心生防備。
這樣一個女人,譚琰在取得監督者的信任之後,就將她調離了自己身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暗衛用人的第一準則。
現在她說不可能,並不是因為她覺得梁香與不可能取代她,而是她有一種直覺,梁香與想要的東西,要遠遠超過她這個身份能給的。
辰風炎眼波微動,道:“依照目前草原的形式,想要維持好‘草原王’的地位,可不容易。”
譚琰皺眉,她隱隱有些明白。
辰風炎在西北呆了十年,要說邊疆的形式,朝中、暗部之中,都沒有人能比他更熟悉。因此,譚琰聽得格外認真。
辰風炎看著她在越來越深沉的夜色中閃閃發亮的眼睛,即使掩藏在蒼白的易容之下,也讓他有種想要好好憐惜的沖動。
果然……在他們凱旋之後,他應該把這個女人藏起來,誰都不讓看才對!
“草原王只是一種象徵,梁香與要能說動整個草原團結一起和照國或者東國結盟倒也還好。若不能,我們不過是多花費一點心思罷了。”
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快要到達三角邊境線,原本稀疏的草現在已經到了半人高,密不透風的,就連草原上的風都只能在草叢中帶出波浪一樣的弧度。
譚琰一路緩緩走來,肌肉都是緊繃的。
辰風炎顯然看出了這一點,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小聲道:“照國有一個神箭手,百發百中而且力大無比。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人。”
譚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神箭手畢竟只是少數,我們可以改良弓箭的射程和扭力,這樣在戰爭中士兵的傷亡就能減少很多。”
果然是個一本正經的女孩呢……辰風炎看著她認真嚴肅的神情,微微挑起嘴角:“有沒有想過,打敗照國之後,我們要做什麼?”
被這種過分跳躍的話題弄得有些無措,譚琰還是認認真真地想了一會兒,道:“休養生息?”
辰風炎終於大笑出聲,攬著譚琰的肩膀將人拉過來,在她的側臉上落下一吻,如蜻蜓點水,卻留下了點點擴散開來的漣漪。
譚琰幾乎被這樣輕微的觸感驚得跳起來,瞪著眼睛看著辰風炎,卻在盯著那理所當然甚至還嘴角帶笑的男人半晌,沮喪地放下手來。
“我說,你今天刻意打扮過了吧?挑逗我很好玩?”
辰風炎隱隱含笑:“我只是想親身告訴你,美色能有多大的用處——既然梁香與能夠做到讓草原王主動開口向陛下要她的地步,說不定哪天她就能把散亂的草原部族勢力凝聚在一起呢?”
譚琰微微張著嘴,半天沒有想出反駁的話,只能輕嘆一聲,走到破夜身邊,回頭看他:“再不回去,天就要黑透了。”
辰風炎點了點頭,神態自然地上了馬,依舊將她圈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