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琰那身青衫到沒有沾上血,只是手中握著的馬鞭上滴答落下的血液讓眾人有些不適。
她這條馬鞭也不知道是什麼製材做的,比一般馬鞭要長、要柔韌,鞭子上還有倒刺,抽在人身上,力道小能連皮帶肉拽下來一塊;力道大,滿地的斷肢殘骸就是最好證據。
現在那些刺客被士兵們用最快的速度卸掉了關節,在地上蠕動著,只能眼看著譚琰那張陰慘慘不似活人的臉越來越近。
譚琰站在他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了幾眼,轉身對士兵們道:“你們來審問他們。查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毒。”
說罷,她走回到辰風炎身邊。
辰風炎抬手擦去她臉上的血跡,道:“你也累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譚琰看了眼被士兵圍在中間的幾個刺客,點了點頭,轉身找了個還算幹燥的角落,和衣躺下。
從第一條人命在她眼前以那種慘烈的方式死亡開始,她就很不舒服。
在軍校的時候,她雖然也會參與一些特種隊的任務,也見識過死亡,甚至親手殺過人,但她畢竟是狙擊手,近距離接觸死亡的經驗基本上為零。
滿地的殘骸以及馬鞭上殘留的血液,破廟中連大雨也沖不走的死亡的味道讓她陣陣作嘔。
只是她剛剛的訓話才扭轉那些士兵對她的印象,要是在這個時候表現弱勢,剛才的努力就白費了。
譚琰只覺得眼前的事物微微旋轉著,生理上沒問題,是她的心理,沒辦法過這一關。
慢慢的,暴雨的聲響混合著刺客的慘叫,以及士兵來回走動的腳步聲,譚琰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就連天亮了辰風炎把她抱上馬車都沒感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守在馬車外計程車兵甚至驚喜地叫了一聲,辰風炎似笑非笑的臉下一刻就出現在眼前。
譚琰皺著眉頭撐起身子,抬眼就看見馬車外計程車兵探頭探腦地看著她,那眼神,崇拜中混合著驚喜,看來是完全被她馴服了。
譚琰示意辰風炎放下車簾,道:“發生什麼事了?”
就她昨晚所做的那些,只能讓那些士兵不再排斥她,要說崇拜,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除非在她昏過去之後,辰風炎還做了什麼。
辰風炎微微挑眉,道:“軍營中有照國的細作,就是你護著的那個人。他被你的氣勢震懾,主動向大家坦白了一切。並願意做我們的細作。”
“……”譚琰木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辰風炎繼續道:“還有,士兵們似乎以為你停下來訓話是因為料到會有人來偷襲。因為你昨晚的舉動,我們的人死了兩人,受傷十六人,算是歷來突襲中損失最少的。”
“……”所以,她昨晚的作為和日常的反差太大,給士兵們的刺激過頭了嗎?
“還有就是……”
“先別還有了。”譚琰按住辰風炎的手,“物極必反,我畢竟是個病弱書生,不能太強悍。這幾天我就不出現在大家面前,你告訴他們,經此一役,我需要休養。”
辰風炎不置可否。
譚琰繼續道:“到了邊關之後,我要能夠自由調動士兵的權利。”
辰風炎眯起眼睛:“為什麼不幹脆把暗部的人單獨提出來訓練?”
譚琰皺了皺眉頭,道:“暗衛是一把最鋒利的刀,但你別忘了,刀只是工具。要是用不好,傷到自己人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