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炎眼角微動,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壞了何芹姑娘的名聲,卻到我這裡來。是擔心人家姑娘找你負責呢,還是擔心……國師既為你窺測天命,就再也不會出手相助了呢。”
歐陽流霜瞬間就像是被人踩住了脖子的鴨子,愣了半晌,瞬間切換成嚴肅認真模式,道:“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隨你上京的親兵對你的紅顏知己,很是不滿。”
辰風炎不置可否,笑容清淺地端起左手邊的茶杯,呷了一口:“我帶了十名親兵回來,你說的是誰?”
歐陽流霜笑容得意:“反對聲音最響的,是你最信任、性格最耿直的二牛。但他這種表現,更像是受人挑撥。人選嘛,我已經有兩個,等確定了再告訴你。”
辰風炎點頭道:“一天時間,能打聽到這些,也難為你了。”
歐陽流霜淺笑著接受了贊美,道:“不過你怎麼就料定了親兵中會有人反對你親近譚琰?在船上的時候也不見他們有什麼動作啊。更何況……”
更何況辰風炎素來好潔,身邊從未出現過軍妓、青樓女子,甚至就連正經的急姬妾都沒有。禁慾得甚至讓人懷疑他的雄性本能。
現在不過是要了一個舞姬,竟然就能引起軍營中那麼大的反彈。
這不科學。
歐陽流霜皺起眉頭。
最開始答應辰風炎去探查皇城軍營中關於檀煙的訊息,他還覺得莫名其妙。檀煙暗地裡的身份,只有他們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才有可能探知。
軍營中的普通士兵怎麼可能知道?如果不知道,又如何會有這般反彈?
就在坊間傳開檀煙和辰風炎的風流韻事之後,幾乎是一夜之間,關於檀煙如何配不上辰風炎的流言,就在軍營中傳開了。
而且是那種足夠讓熱血男兒覺得自家將軍被檀煙玷汙了的程度。
那架勢,不逼走檀煙不罷休。
也就是說,有人知道了檀煙的身份,並且不想讓她呆在辰風炎身邊……能做出這種事的,只能是照國細作。
辰風炎看了眼書房沒有關上的門,外面就是空曠的花園,樹影婆娑,隱隱綽綽的,是個不能藏人的地方。
因此他也不擔心隔牆有耳,道:“檀煙在一夜之間替自己贖身,第二天淩晨就能到將軍府說服管家讓她進府。這種強悍的行動力讓她的對手措手不及。我也聽了一些流言,破綻百出,可見是有人倉促之間行事。不足為懼。”
“也就是說她的身份已經被對手捅出去了。”歐陽流霜嘟起嘴吧,“那你的親兵那般反應,可以按照通敵罪論處了吧。”
辰風炎微微垂下眼瞼,想起那個給自己遞條子的蒙面女子,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陛下和我打了一個賭。”
辰風炎行軍十餘年,早已經培養起用絕對的力量保證話語權的習慣。不是沒那個本事完陰謀,只是他懶得去理睬這些東西。
現在有人想透過他傷害檀煙,倒讓他提起了一些興致。要不然他也不會貿然從暗道進宮和鬱竹正商討、打賭。
膽敢傷害檀煙的人都是他的敵人,更何況那人還想利用他?簡直就不自量力得可笑。
歐陽流霜輕嘆一聲:“你辦事我一向放心。只是既然檀煙的身份已經曝光,照國細作一定會調整策略。那你是不是應該給她找個更安全的地方?”
“現下這多事之秋,你覺得還有什麼地方比我身邊安全?”辰風炎的眼神依舊淡漠,只是其中隱含的傲然,猶如刀鋒。
歐陽流霜聳了聳肩,笑道:“既然你都有主意,我就不瞎參合了。今天師父給我求了個差事,你猜猜是什麼?”
辰風炎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說起來,我們一眾兒時玩伴中,就你和我的身形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