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啊。
……
上饒村往東,一處三面環繞的低谷中,有間草廬。
此時草廬有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雲淡風輕的坐在書桌前,抄寫著楞嚴經。
忽然,緊關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黑紋勁裝,頭戴銅冠的男人,站到了門口。
屋裡燒著地龍,溫暖的熱氣從下而上席捲全身,讓男人很不習慣的擰了擰眉,嘴裡輕聲嘀咕:“這地龍也燒的太旺了。”
坐在桌前抄著楞嚴經的少年,頭也沒抬,看不清他五官,只見他清瘦頎長的身上,僅僅穿了件白色的織錦雲紋外衣,長長的廣袖在他的揮毫下,迤迤邐邐。
相比起外面的寒冬臘月,這草廬裡,彷彿四季如春。
“主子。”
“何事。”
男人看著少年,沉默了一會,恭恭敬敬的道:“我剛才救了個人。”
少年劍眉輕揚,修長而白皙手,握著紫玉狼毫慢悠悠的寫下“我見如來”。
“嗯?”少年只是發出一個迤邐的單聲,可這單聲,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不由自主的就讓人頭皮發麻。
男人喉根滑動,繃緊了全身的皮,不敢造次的道。
“剛才屬下路過亂葬崗,看到村南米家劉氏,把奄奄一息的小孫女米蒔三,丟在哪任其生死,我看她可憐,就幫她生了堆火,還喂她吃了粒療內傷的藥,是否能活著,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沒抬頭,也沒有波動的少年,聽完後,淡淡的又嗯了一聲,輕的若不仔細去聽,便能給人未曾開口的錯覺。
只見他繼續提筆寫下“三十二相”。
男人知道主子對這些沒興趣,放眼大燕,像這米蒔三這樣的可憐人,多的去了,主子那有那個閑功夫,是個人都去憐憫。
不過,主子這兩年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卻是越來越爐火純青,就連威壓,也與日俱增。
頓了頓,男人就拱手出了草廬,去找姜大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