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路面無表情的遠遠朝常思雨說道:
“不用演了,你的演技太假了,反正在這裡無論你說什麼話都只有我們兩個人——哦,還有控制著智子的三體人知道,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藏著掖著的多難受啊?”
“朱路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對我說這些話,我究竟是做過了什麼讓你不滿意的事?我一直以來都無比贊同你的各類觀點,怎麼會是eto的人呢?”
常思雨一臉無辜,彷彿真是蒙受了巨大汙衊一樣。
朱路說道:
“從外在看起來,你確實沒有一點像eto成員的因素,如今的eto內部,成員顯然都是像山姆·戴維斯那樣,被許多現實因素迫害,無力改變自身悲劇,從而催生出濃厚的厭世情緒,想要將自身遭遇過的不公,報復於整個世界的人。
而你呢,看起來陽光開朗,外貌也很甜美,可想而知你從小到大遇到過的善意絕不會少,而且我看過你那本小說在網路上的銷量,還不錯,說明你也有充足的經濟能力,與山姆·戴維斯那一類的人截然不同,不太像是能在這個時代中催生出反人類思想的人。
但別忘了,危機紀元初的eto,成員絕大多數本就都是一些衣食無憂、處於社會精英階層的人士。
曾經的那些精英人士,同樣會因一些人性上的不足之處,產生濃重的反人類情緒。
而你如今表現出來的異樣,也是和曾經那些eto內部精英痛恨人性的狀態相同。
從你寫的小說中便能看出,你對人性有一種深深的鄙視之感。
你卻又故意要在書中寫出讚揚人性的感想評語,那是因為你掐準了我的心理,在你向我索要你做好閱讀感想的那本書之前,我必然會好奇看一看你寫下些什麼感想,你就想靠那些故作陽光的感想,讓我覺得你是一個開朗的姑娘,不會和eto聯想到一起。
可是真的太假了,欲蓋彌彰,反而還讓我聯想到了eto。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體世界文化反射的影響,現在地球人的思想似乎也變得越來越單純透明,你做那些事,一點欺騙性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對人性懷有深刻的鄙視之感,你又怎會寫得出那麼多反面角色反而獲得了美好結局的情節?
昨天跟我在電子商城中偶遇,你還說是天意,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天意,而是三體人給你旨意。”
常思雨沉默不語,表情逐漸暗淡下來,顯然被朱路說中了。
朱路繼續說著:
“那天在曹兄的物理研究所門口初見你時,我隱約注意到你懷中有張應聘書,當時我還好奇你為什麼不把那張應聘書夾在書裡,而是要藏在衣服中,現在我明白了。
eto想除掉我,但搞那麼多次襲擊都沒用,所以就想來點軟方法,安排一個人到我身旁,搞臥底暗殺。
你當時那張應聘書,是想投遞到曹兄的物理研究所去的,因為當時我受邀去那工作,你查過那物理研究所兩個月前有釋出過招聘文員類工作的啟示,便寫了一張應聘書去應聘,如果當時沒出其他意外的話,你我早已經是同事了,那麼你便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我。
但意外的是,我被當時在曹兄物理研究所裡的那七位老教授奚落走了。
你透過智子得知,這時候你再去投遞應聘書的話反而束縛了自己,可是你已經來到了半路,那張應聘書又不好處理,只能草草藏進了懷中,然後裝作與我偶遇、是我的一個狂熱支持者,首先留下第一印象。
之後我就一直沒出門,天天窩在家裡,你也找不到給我留印象的機會。
唯一出門的時候,就是去了一趟貝爾法斯特,不過也許是三體人覺得在那對我襲擊的成功率更大一些,而且異國他鄉還能偶遇顯得太刻意了點,所以當時三體人便沒讓你出場,只是派人對我進行襲擊。
再後來,回到國內,我仍是每天宅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終於昨天有機會出門了,但我的研究資料已經準備完畢,你們乾脆就決定下劑猛料,與你偶遇的同時,也對我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