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惡臭,陰暗潮濕的地下密室裡,青石板堆砌的地面上滿是動物的殘骸,豆大的蒼蠅在屍體附近來回的飛舞,嗡嗡的響聲在寂靜的密室裡顯得尤為刺耳。
乳白色的幼蟲在那些動物的殘骸裡翻來覆去的蠕動,一具屍體徹底吃完,又成群結隊的蠕動開始向下一具屍體進攻。
跡部砂曄平躺在一堆屍骸之間,他的手腳都被巨大的鐵鏈鎖住,四肢在不斷地流血,又不斷的幹涸,手腕腳踝上接了一層厚厚的血痂。
被關在這裡已經十九天,每一天都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每日每夜,腐蟲蝕骨。
跡部砂曄平躺在地面,幼蟲爬向他的身體啃食著他的血肉,他卻任由那些幼蟲在身上肆虐,不做任何掙紮。
寂靜的密室,老說吱吱亂叫,一隻黑灰色的大老鼠看到他的身邊有食物,立馬朝他奔去。
食物在他的手邊,老鼠踩在他的胸膛上,從他身上一躍而下,跳到他手邊。老鼠警惕地左右打量了一下,感覺到身後在動,猛然逃跑,爪子剛邁出去,身子便被一隻手抓住。
只見那雙滿是泥土的手捏住老鼠,老鼠的內髒都被捏壞,吱吱亂叫,跡部砂曄也不管他是否是髒,抓住老鼠一口咬了下去。
鮮血透過皮毛傳過來,跡部砂曄喝幹了那老鼠的血,卻仍舊不過癮,喉嚨像是有一把火在灼傷,難受至極。
跡部砂曄將手中的老鼠扔了出去,不一會兒那老鼠的身邊,便圍滿了蒼蠅,沒過多久乳白色的幼蟲便開始向那老鼠的屍體進攻。
入夜,房間的門被開啟,如水的月光灑進屋內,一道黑色的人影投了進來。
顧妃色身著一身黑色長裙站在門口,銀色的月光灑在她身後,更透出些許冷清。
顧妃色並沒有朝內屋走去,她只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跡部砂曄的所有醜態。
房間裡的跡部砂曄早已經奄奄一息,彷彿已經對生命失去了所有的渴望,只露出一雙銀灰的眸子,了無生趣的盯著天花板。
“現在後悔嗎?”顧妃色瞥著跡部砂曄,聲音寡淡冷清,語氣裡沒有半分溫度。
“……”跡部砂曄並沒有回答,而是將翻了一個身,將背對著顧妃色,明顯不想再理會她。
“看來以後是不需要再給你提供牲畜了。”說完,顧妃色變關上了大門。
徹底斷了跡部砂曄的吃食。
忍足站在門背後,內心生不忍,向顧妃色求情:“都快二十天了,他已經知錯了,折掉他的傲骨,並沒有什麼好處,跡部家族還需要他。”
“不需要,一切我來扛著。”名不正順言不順又如何?跡部砂曄一天不知悔改,她便關他一天,不是想要成為吸血鬼嗎?就讓他嘗嘗吸血鬼的苦楚,沒有血液供給,沒有血液錠劑,看他還能繼續堅持多久。
顧妃色目不斜視,也沒有等忍足,自顧自的前行,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資産轉移,安撫股民,與橙茉乾較量,一件一件的事推在一起已經攪得她頭暈腦脹。她本不想動用黃梨家的人可事到如今卻不得不讓黃梨家的屬下,一一進入跡部集團,各自佔據重要位置。
他們都是活了上百年上千年的人,每一個都各有本事,在各自的行業佔據著頂峰的位置,公司交給他們她放心,至於跡部砂曄……
還需要替景吾再好好教教。
忍足跟在顧妃色身後,見顧妃色不聽他說話,拽住顧妃色的胳膊,強迫她停下來:“你這樣是行不通的,砂曄他從小就是倔脾氣,你越是這樣,他越是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