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床頭面容蒼白,唇色淺淡,整張臉除了一雙盛滿惡意嘲諷的眼,再無其他亮點,她斜目瞥向跡部,唇角微微上翹,語氣清淡淺薄:“是嗎?那你說說娶我是因為什麼?權勢?聲譽?抑或是其他?我給你造成了什麼樣的威脅?以至於讓你不得不娶了我?我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就算你撞了我也用不著擺出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拿娶我當作補償!”
硝煙瞬間彌漫,櫻奈央這副咄咄逼人的質問和莫名其妙的火氣,讓跡部摸不著頭腦,娶她是當作補償?
她是以為他撞了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娶她來壓下事端?這是什麼腦迴路?大爺他需要靠著用婚姻大事來擺平這種小事件?
跡部心裡窩火,他站起身,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的骨節發響,他想好好的教訓她,卻又覺得櫻奈央此刻的記憶不完全,很多事情都是她在臆測,也便壓下了怒火。
他長舒一口氣,揉著眉頭,疲憊的說:“有些事你忘了,本大爺不怪你,有什麼疑問可以來問我,不要一個人瞎想。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到隔壁去睡。你的腿傷還沒有好,晚上睡覺注意一些。”
說完,跡部便邁開長腿出門。
櫻奈央目送跡部離開,目光緊緊的貼在那合上的門,久久不能回神。
她又回來了,這一次,她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欺淩她的機會。
一夜無眠,跡部的腦海裡一直回蕩著櫻奈央的話,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對勁兒,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又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既然失去了記憶,又為什麼偏偏還記得自己叫顧妃色?
他之前和櫻奈央的交際不深,只見了一次面,她就算是恨他撞了她,也不該有如此強烈的恨意。
次日清晨,森川管家在跡部的吩咐下叫櫻奈央到樓下吃飯,因為腿腳不便,森川管家還拿了一張輪椅。
櫻奈央梳洗好,在森川管家的護送下到達餐廳。
餐桌上已經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兩人均坐在上座。男的五十歲,梳著大背頭,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沉穩幹練,十足的精英人士,女的穿著橄欖綠印花長裙,面板白皙,一頭紫灰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嫵媚十足,她的身材極好,四肢修長,肌膚緊致,如果只是看背影,櫻奈央險些以為她與她差多年紀。
跡部淳子看到櫻奈央被推過來,連忙起身,走到她身旁,接過輪椅,推著她走到桌邊。
“終於醒了,這兩天發高燒可把景吾嚇壞了,他拍你燒過頭,每天晚上都守著你,昨天你醒來的時候太晚了,景吾也沒叫我們,我們醒來了,你又還在睡,你可別怪媽。”跡部淳子拉著她的手一邊埋怨,一邊跟她借機解釋。
櫻奈央沒被那個女人這麼對待過,她沒有母親,顧妃色的母親都已經去世,她沒有從任何人那裡感受到過母愛,而姜家老婦人一直嫌棄她眼盲,還是混娛樂圈的,也不增給過她好臉色。
她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不是裝出來的,只是覺得別扭,不舒服,便下意識的抽回手。
跡部淳子意識到她的動作,知曉她不習慣,也便不再強迫她,松開了手,轉說其他的話題。
跡部淳子雙手撐著下巴,一張臉笑靨如花:“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景吾的媽媽,這是景吾的父親,你嫁過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櫻奈央的眸色微沉,對跡部淳子的話充滿了疑惑。
現在開始自我介紹?她們之前沒有見過面?都和他們的兒子結婚了,居然連面都沒有見過?
“你們結婚的時候我跟崇輝在北極,沒能趕回來,不過沒關系,反正還沒有舉辦婚禮,過段時間,等你傷好了,我再給你籌劃。”一說到婚禮,跡部淳子又來了興致,這個話題彷彿怎麼都聊不完,跡部淳子一開口便收不住了,“小妃,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草地?海洋?熱氣球?教堂?或者燭光婚禮?”
櫻奈央靜靜的盯著一臉興奮的跡部淳子,沉靜的目光恍若一潭死水,對跡部淳子的建議沒有絲毫的興趣,她已經結過一次婚,被狠狠的傷透,對婚姻她不再想保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