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是急逝的林木,林立的高樓從窗外一閃而過,跡部砂曄目色沉沉的望向窗外,不自不覺的將手手伸出窗外,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麼可無論他在努力也什麼都沒有抓住,這就像他和跡部景吾的距離,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拉近。
“別把手伸出去。”顧妃色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抓住跡部砂曄伸向窗外的手拉進了車內。
手腕傳來的熱度終於讓跡部砂曄死沉的眸子有了一絲反應,他揚起頭看著她臉上慌張的表情不知不覺的想起了什麼。
“你很關心我嗎?”他問著,漂亮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種渴求的光芒。然而顧妃色卻在保證了他的安全之後抽回手,將視線轉向了前方理所當然的笑著回答:“我是跡部家的女傭兼你的家教老師,關心你很正常啊。”
兩份工資她不能白拿,不是嗎?
“所以你要幫我收拾爛攤子。”他輕笑著語氣裡帶著些許的嘲諷。
“這算是我的工作之一吧!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人誣陷,那啥未成年少女這種罪可不是你現在這個年齡承受的起的,”她一邊開著車一邊說著,“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願意被這個黑鍋,你知道你的班主任和小川優紀的事情的吧!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跡部砂曄唇角掠起一絲冷笑:“你不是很聰明嗎?難道猜不出來嗎?”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很聰明。”顧妃色聳了聳肩無奈的笑了笑,指尖隨著車內舒緩的音樂在方向盤上輕點著。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墮胎,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黃燈閃爍,紅燈驟然亮起。顧妃色停止了動作,在聽到跡部砂曄的話後緩慢的剎住了車。
“……”顧妃色看著前方,面色突然沉了下來,“你想知道?”
“我……”跡部砂曄猶豫著,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問下去了,她的表情冷漠得有點兒嚇人,“你不想說就算……”
顧妃色轉過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夠告訴別人。”
看著顧妃色嚴肅認真的表情跡部砂曄突然愣了,從來沒有任何人願意跟他分享秘密,她真的要告訴他嗎?只告訴他一個人,連跡部景吾也不告訴。
跡部砂曄突然覺得緊張了起來,他從來沒有為人保守過秘密,他真的能夠做好嗎?
“我答應你。”跡部砂曄緊緊的抓著校服,手心裡全部都是汗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多麼的緊張,多麼的鄭重。
而下一秒,顧妃色突然趴在方向盤上笑抽了,他居然真的相信了,他居然真的信了。
跡部砂曄看著突然大笑的她,臉突然發燒似的紅了起來。
“你就是為了這個一直悶悶不樂的?”她笑著,絲毫不知道她的放聲大笑是把一個少年的自尊踩在了腳底。
綠燈亮起,顧妃色掛檔起步,一路上笑聲不斷。
跡部砂曄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用最認真的表演贏得了一個觀眾的嘲笑,他這輩子唯一願意相信的一個人用嘲諷的笑容證明瞭他是多麼的天真、單純和幼稚。
“我怎麼可能會墮過胎呢?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更不會隨隨便便的給人懷孩子,”顧妃色哈哈的大笑著,連眼淚都笑出來,跡部砂曄怎麼這麼單純呀?明明知道她是嚇唬小川優紀的居然還會相信,“如果真的有孩子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打掉,你要知道東京的物價超高的,我可養不起一個孩子。”
她笑著,近乎嘲諷的笑著。
“……”跡部砂曄唇角掠過一絲涼涼的笑容,又將視線移向了窗外。
他在期待些什麼?她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懦弱任人欺負的善良女孩了,她已經被磨圓了,變得自私自利,精於算計,會沒心沒肺的對每個人保持同一角度的微笑了。
車裡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的聲音了,顧妃色久久的沒有得到回答,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笑著道:“現在到你了,你為什麼願意承擔起一切,不要告訴我你喜歡小川優紀,願意為承擔起責任這種話,我可不相信你會喜歡上一朵智商低下的白蓮花。”
盡管她問著,但依舊是帶著無所謂的態度,她其實並沒有那個興趣知道他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她會問他,只是出於人類本能的一種好奇,抑或是她只是想要證明她的猜測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