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加里安還不知道,日後無論是狂熱的民族主義復仇者布朗熱,還是譭譽參半的法蘭西叛徒亨利·貝當,都將他視為德意志威脅論的鼻祖,並且如同虔誠的信徒一般,將他的觀點奉若經典。
第一,德意志是狂熱的復仇者。
第二,如果不是,那麼只是他們還沒準備好戰爭。
拿破崙三世忍住了動手的衝動,雖然謹慎,多慮,狂妄等『性』格集中於一身,一旦面對法蘭西的生死存亡問題,他又能從善如流。
身後的侍從面面相覷,不知是該聽從陛下的建議,還是讓面前的男人完。還在猶豫不決之時,皇帝陛下替他們做出決定,慷慨的揮了揮手,讓衝進書房的侍衛退下去。剛才加里安險些半隻腳踩在棺材裡,但是臉上?沒有絲毫慌張的模樣。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路易·波拿巴從加里安的手中接過了文稿,擺放在桌面上,然後雙手交叉疊放,輕輕託著下巴,冷峻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加里安。
“加里安,五分鐘之內沒有出讓我感到滿意的答案,那麼帝國法院將會以這份材料上的罪名起訴你。到時候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
面對皇帝的強勢,加里安沒有動搖,沒有妥協,他開始在路易·波拿巴面前坐下,闡述自己的觀點。
“奧地利和普魯士對丹麥的戰爭想必陛下已經知曉了,就如同我三年前預料的一樣,德意志想要崛起,就必須拿回屬於他們的領土,石勒蘇益格和荷爾斯泰因兩個公國。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不是結束,
“我只想問一句,當初戰爭爆發的時候,法蘭西外交大臣到底在幹什麼?是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裡和弗蘭茨·約瑟夫一世談笑風生,還是在柏林的行宮裡,與威廉國王探討如何攻陷我們的敵饒敵人,丹麥?”
拿破崙三世被加里安的質問愣住了,他想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回答,“當時……我們來得及做出支援的反應……”
加里安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外交大臣分明是不願意激化和北德意志聯邦的矛盾,才採取拖延的手段。他諷刺的道,“哦,當然,我知道外交部的一貫政策。第一,我們很抱歉不能為發生的戰爭做些什麼,第二,我們正在努力的協調,為發生的戰爭做些什麼,第三,我們的確能為發生的戰爭做些什麼,但可惜已經為時已晚,不是嗎?”
這是大不列顛帝國和稀泥的外交手段,沒想到第二帝國也學的有模有樣。
拿破崙三世之前還一副要拿加里安開刀的兇狠模樣,而現在卻反而被加里安質問的滿臉漲紅。
不得不,拿破崙三世之前也心有顧慮,加上外交大臣的慫恿,結果造成了現在尷尬的局面。
“當德意志開始向統一發展時,他們最大的阻礙就是法蘭西。日後的普魯士和奧地利之間必定只會留下一個來領導德意志民族。而屆時留下的那位,便是法蘭西新的敵人。”
加里安將地圖上標註的紅『色』位置從維也納轉移到了柏林,冷聲道,“別再去關注哈布斯堡那群尾大不掉的傢伙們,真正崛起的在柏林。而現在我們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請問拿破崙陛下,如果現在我們與普魯士爆發戰爭,雙方的兵力如何?”
“我們略勝一籌。”
拿破崙三世終於自信了一次,他肯定的點頭道,“是的,自始至終我們都佔據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