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渾身發抖。
從未見過態度如此囂張的作家。
此時的布洛瓦坐在椅子上,心涼半截。低垂姿態如同落敗的戰士,沮喪的目光集中在那份起訴書上。
五分鐘之前,他還是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
而現在,他像是剛打完敗仗計程車兵,抬不起頭。
像加里安這樣將得罪自己的人往死裡整的作家,他還是第一次見。畢竟在文壇中,同輩之間互相傾軋,落井下石的事件不在少數。
夏多布里昂年事已高時,始終被讚揚聲包圍的他也感受到阿貝奧布瓦沙龍里年輕作家的野心。他並不欣賞拉馬丁,認為在浪漫主義滋養下的作家都是忘恩負義之輩。
當貝朗熱和拉芒已經年過花甲,卻依舊在無情的阻撓著年輕作家的成長,嗜酒成『性』的塞繆不幸首當其衝。康迪諷刺拉馬丁是年老的太陽神,聖勃夫挖苦雨果和巴爾扎克是時代的落後者,大仲馬諷刺內瓦爾是一個奇怪的瘋子。艾德蒙特地撰文嘲諷莫泊桑的『性』病,將他的聲望往死裡睬。
褪去耀眼的文學光環,這些作家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甚至可能是品行道德骯髒的人。
他只不過是罵了加里安幾句,想著藉機蹭一下熱度。誰知對方卻狠狠的反咬他一口,不死不善罷甘休。
“我該怎麼辦?於斯曼,我該怎麼辦?”
布洛瓦抓著於斯曼的手,驚慌失措的道,“他要起訴我!這個混蛋要起訴我!”
於斯曼迫於無奈,摁住了瘋狂狀態的友人,安慰道,“冷靜點,我的朋友。”
於斯曼鬆開了布洛瓦的手,嘆一口氣。之前自己提醒過他加里安不是一個隨便招惹的角『色』,沒想到報應這麼快應驗在他身上。
“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這場官司。雖然之前作家之間互相誹謗,但是也從未有人因為一句批評或者羞辱,被送上法庭被告席。至少法官不會輕易的做出判決。”
於斯曼冷靜的安慰自己友人,然而他卻沒有預料到另外一件事。
加里安可不是以文學家的身份去打官司,他將動用一切能動用的關係,將布洛瓦打入深淵。
“從另一方面來看,這算是一件好事,我的朋友。”
於斯曼向他解釋道,“對於已經嚐到成功滋味的作家而言,擔心被讀者遺棄已經成為他們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憂慮,面對別饒尊敬,他們表面上傲慢,內心卻是心翼翼,深怕擔心的事情總有一會發生,自認為了不起的作家都對周圍人不懷好意的態度異常敏感,總認為別人想把他們趕出文學名饒殿堂。”
於斯曼認真地道,“我認為您應該去找一個人,或許他能救你。”
“是誰?”
布洛瓦急忙問道,原本失去光芒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抓著於斯曼的手,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於斯曼的手被抓的生疼,他推開布洛瓦的手,平靜的道,“與加里安有過沖突過節的參議員,梅里美閣下。或許他能夠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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