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月臺供人觀禮的一側高位上,上官盈坐在主位,古濤這個城主甚至屈居她下。
坐得離他最近的人是南澤和古獻,其他人則是言一色並不認識的面孔。
言成和楊翼聯手將古裳拿下,被逼著一步三叩首上佛山,是必然結果,訊息早就傳到了古濤而耳中,他沒料到古裳會一早就去找言一色麻煩,但知道事已至此,跟言一色和遲聿講理放人沒用,於是派人過去救,卻被古獻攔下了,只讓人到山下盯著,隨機應變。
古濤心疼愛女,自然不肯,但古獻卻態度強硬地說,“古裳生性衝動,吃點苦頭才能收斂,否則不知還要惹出什麼大亂子。”
古濤見古獻這個做哥哥的,也是為古裳好,忍了又忍,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讓人下山去盯著,別讓言一色的人太過分!
在古濤眼中,言一色逼著古裳一步三叩首上佛山,分明就是在糟踐她,一時間,對言一色的仇恨又深了幾分,誓要這幾日加倍報復回來!
言一色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身處煥發蓬勃生機的清幽山中,心曠神怡,笑容滿面,最初還盯著“復活”的上官盈使勁瞧,沒了興趣後,便靠在遲聿懷裡補眠,醒來後,便已經是此刻的黃昏時分,橘色的光輝溫柔柔亮,遠處的山林影影綽綽。
古濤看了眼位於供桌中間的半人高精美沙漏,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笑,時辰到了。
南澤桃花眼瀲灩如水,不動聲色瞧了上官盈一眼,後者衝言一色道,“神女,啟。”
上官盈話落,站在她身後的劉嬤嬤端著一個蓋有紅綢的托盤,低垂著頭,走了過去。
言一色拿開托盤上的遮擋,瞧見裡面是一把成人手臂長的巨型血紅色鑰匙,她拿在手中,另一手抱起餓到只能睡覺的兔兔,偏頭衝遲聿輕輕一笑,“走咯。”
……
言一色和遲聿從一邊下了荒月臺,腳下是一條蜿蜒向下、坡度陡峭的青石板山路,隱沒在兩側遮天蔽日的山林中,一眼望不了太遠,只能等親自走過去,拐過視野轉角,才能看清下一段到底是什麼路。
小路很窄,並排只容一人透過,很暗,彷彿一直走下去便能抵達地獄。
古濤注視著兩人遠去,迫不及待看到他們被非衣尊者凌虐的慘狀!
古濤嘴邊浮現一抹陰笑,位於他後方的南澤和古獻,一左一右從他身側經過,瞧他們走去的方向,竟跟言一色和遲聿一樣!
古濤臉色一變,低喝一聲,“獻兒!南公子!”
南澤沒有回頭,拿起手中的仕女圖摺扇,隨便晃了晃,“有熱鬧不瞧,本公子寢食難安!”
古獻更直接,“父親請回!趁我不在的機會,裳兒任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