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解決了?雨太大,您快下山吧。”
天地間升騰的雨氣氤氳,遲聿暗紅沁涼的眼眸望著遠處山林,彷彿蒙了一層冷霧,幽寒難辨,“你帶人下山。”
墨書頂著一頭溼漉漉的烏髮,神色一愣,“陛下不走?”
遲聿不語,坐於火紅鮮亮的馬上,容色絕倫,視狂風暴雨如無物,一派鎮定,彷彿鎮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也鎮住了雨勢。
墨書跟在遲聿身邊多年,早有主僕之間的默契,她懂,陛下既然不說,就是她不該問。
“是,陛下。”
墨書帶人離去,並不擔心遲聿的安危,先不說遲聿本身武力值逆天,就說暗處護衛他的四位紅骷髏,就足以讓所有敵人有來無回。
很快,這裡就剩遲聿一人一騎,天地間漆黑陰冷,不遠處是火勢漸小的山寨,四周圍是滂沱大雨。
言一色從山上下來,過了河,踏上山寨前的土地時,隱約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她憑感覺意識到不遠處有個人,看不到樣子,但她莫名覺得,是遲聿。
遲聿武功已臻化境,眼神比目前的言一色好的多,如果說言一色看的他只是一個模糊輪廓,只能隱約辨認出是人不是獸的話,那遲聿看到的言一色,不過是模糊了一些的她整個人,認不出來才奇怪。
言一色撐著自己的豔俗大傘,不急不緩走了過去,不知不覺中,雨勢漸弱,寒風變小,待她走到遲聿近前時,大雨幾乎已經停了。
巧合地就像,這場傾盆大雨是特意為她停的。
遲聿注意到後,神色一愣,卻也稍縱即逝,幾乎微不可查。
言一色走到遲聿身邊,倒是將他看的清楚了一些,一邊將傘收了,一邊輕聲嘀咕一句,“還真是。”大暴君。
她朝還在冒火光的山寨瞥了一眼,大雨幾乎已經澆熄了火勢,她雙眸一彎,柔荑指了下天,又指了下自己,笑眯眯地道,“陛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遲聿暗紅如砂的眼眸靜如深淵,一臉若無其事,輕笑反問,“你說呢?”
言一色看他這樣子,就明白不管是這大雨,還是她會出現在他面前,都是他料到的。
她將胸前溼了的青絲往肩後一撩,眉眼生光,輕哼一句,“不知道。”
扛著遲貞屍體的王白,揹著言辭的杏眼隨從,還有一身輕的圓眼隨從,見了遲聿,紛紛行禮。
“參見陛下!”
“起。”
遲聿沒看三人,眼眸盯著言一色,恩賜般地出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