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聽了淺落的回憶,不得不承認,他們當真是有緣分,三年前,淺落還是侯府小姐,在皇宮和雪詞初遇,救了他一次,半年前,兩人在皇宮中重逢,雪詞救了身為美人的淺落一次,兩人再次相遇後,便在吃人的後宮中,相守相助到如今。
互為恩人在前,患難與共在後,兩人之間的情誼確實深厚。
“娘娘,石營長是不是雪詞認識的人啊?”
淺落說出自己的想法,言一色仰頭望天,晃著小腿,漫不經心地開口,“這就要問雪詞了,不過,問了,想必他也不會說。”
淺落聞言,肩膀一垮,嘆口氣,“是啊……他一直對自己的過往,閉口不言,以前不想說,這次肯定也不想說。”
言一色神色輕淡,欺霜賽雪的臉龐清豔絕倫,眼眸望著頭頂蔚藍的天,視線的焦點落在緩緩飄動的白雲上,一陣舒爽的風拂過周身,吹起她柔軟的衣襟、裙襬和墨髮。
山林幽靜,草木清香,春風溫柔……言一色閉上眼睛,渾身舒暢,無比愜意。
“這裡真好啊。”
淺落看著悠閒自在的言一色,微微愣住,少頃,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心中也跟著一陣鬆快。
每每跟娘娘在一起,都讓人覺得輕鬆溫暖,在身邊有她的這一刻,無論有多沉重的心事,都會跟著她的笑,暫時拋在腦後。
流思說的對,娘娘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
“咦?”
抬頭望天的言一色,突然發出了一聲疑惑。
淺落一怔,照著言一色的角度,同樣抬頭望天,只一眼,她臉色驚變,呼吸一滯,不斷睜大的眼睛裡映出飛速逼近的針雨!
言一色和淺落頭頂上方的浩瀚藍天,此時已被鋪天蓋地的針雨遮擋,細如牛毛的銀針從天而降,疾如光電。
言一色眉眼壓低,眯起的眼裡迸射出薄削寒光,素手在腰間一抹,一枚玉佩急射飛出,狠狠集中淺落的腰腹,將她打飛在地,滾落一丈遠外,避開了針雨的攻擊範圍。
一擊出,言一色的動作毫無滯停,纖腰發力,扭身而起,所有動作完美銜接,如行雲流水,她身形落在巨石上,從袖中抖落一把鑲嵌七彩寶石的短匕,一手鞘,一手刃,於萬千銀針所化暴雨中穿梭迴避,身形極快,讓人眼花繚亂。
淺落趴在遠處,抬頭傻傻看著困在險境中的言一色,心提在了嗓子眼。
銀針暴雨停歇,言一色一個翻身,落在地面上能落腳的地方,長如黑瀑的青絲些許凌亂,飄在空中的衣袖、裙襬因她靜止的動作逐漸落回,她左右手一合,短匕回到鞘中,一切塵埃落定。
她側身而立,眉目如舊,渾身上下不染塵埃,竟是,毫髮無傷。
四周扎入地面的銀針,在光線下折射出幽藍色澤,顯然淬了劇毒,一旦中招一次,大概能到閻王那兒報道了。
“誒……”
言一色長舒一口氣,如果是能任意使用內力的她,何必這麼麻煩,完全能運起輕功,帶著淺落眨眼間閃到毒針範圍外,如今只能吭哧吭哧地躲避呢。
淺落從地上爬起來,失魂落魄地走到言一色面前,確認她毫髮無傷,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娘娘,您……太厲害了!”
娘娘不愧是出自將軍府的大小姐,這樣的好武藝,簡直,簡直……出神入化!對,出神入化!
淺落痴痴看著言一色,崇拜之色展露無遺,就差拿她當神跪拜了。
言一色看向她,笑了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呢,崇拜的太早了,這遠遠不是她真正的實力。
言一色手拿著漂亮的短匕,朝十點鐘方向的的虛空處一點,“出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