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情回頭看向趙老夫人,“婆母,我打算跟趙牧搬出去,他如今已經是五品官員,可以在外頭另立府邸,正好蘇大人隔壁的院子空著,喬氏跟我交好,便悄悄為我買下了,想著以後跟蘇大人比鄰而居,有什麼也能有個照應。”
莫情一臉誠懇的看著趙老夫人,老夫人沒有想到四兒媳婦要單獨出去另立府邸,一時間驚住,而這邊三位嫂子也是怔住,先前章氏和馬氏各借了四弟妹五百兩銀子,有一次四弟妹說以後只要她們在婆母面前幫她說話,這銀兩可以不還了,兩人高興壞了。
只是令她們兩人沒有想到的是,要幫的忙在這兒,四弟妹要是搬出去了,以後她們兩人再向誰借銀子去?不成,兩人都起了私心。
底下三個兒媳婦都不吱聲,老夫人立即板著臉,“不成,咱們趙家還沒有分家,老四豈能搬出府外另立府邸。”
“婆母,並不是要跟趙家分家,我們依然還是與趙家一起的,我只是跟夫君一起搬了去,另立府邸的話,以後與交際往來,還有與蘇大人的關繫上也能更進一層,咱們趙家在京城交好的沒有幾家,卻也是官階不高,蘇大人是二品大員,還是刑部尚書,蘇大人又是成陽先生門下的弟子,朝中多少先生的弟子都與他交好。”
“咱們趙家與其想方設法去交際,倒不如與蘇大人交好,自然在朝中便有了人,我夫君長年在外,不管是運送糧草還是帶兵打仗都是有危險的,再說將士在外,若有人對我夫君不利,朝中都沒有人能說上話的,還望婆母答應,這也關繫到咱們整個趙家。”
莫情說了這麼多,章氏和馬氏卻在內心冷笑,不過就是一句話,就是想搬出去無法無天唄,憑什麼?這麼多年了,她們在家裡守著,每日給老夫人晨昏定省,她倒好,跟著自己的夫君在外逍遙,何況莫家有錢,在外頭吃香的喝辣的,也太過份了。
章氏和馬氏是不會開口說的,而昌氏卻似乎也醒悟過來,原來給她這麼多的好布就是為了今日,這一點好布就買通了她的嘴,想得美。
莫情見婆婆不說話,於是看向三位嫂嫂,只好嘆道:“婆母要將掌家之事交給我,我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本來就想跟著夫君外出置辦府邸,一榮俱榮,我與喬氏交好,夫君與蘇大人交好,以後朝中有人,幾位嫂子家裡也好辦事,既然幾位嫂子也不同意,那我就留在府中掌家吧。”
“不行。”
章氏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轉眼反應過來,面頰早已經氣紅了,她這意思是如果不同意她搬出去,她跟喬氏的人脈就不會為她所用,這掌家之事還得交到她的手中,那她豈會甘心,剛才明明說好的。
莫情只好乖巧的在趙老夫人下屬座坐下,老夫人自是不同意的,聽到四兒媳婦說如果不搬出去,就掌家的事正符合她的心意,於是將掌家之權交到了莫情的手中,此事老夫人也不準再提了,莫情卻是心裡苦。
莫情一回到東院,立即派管事的去請章氏和馬氏,兩人以家中太忙為藉口不來,知道這會兒是算那五百兩銀子的總帳了。
章氏得了五百兩銀子後,立即給大兒子走通關系,留京任職應該不成問題,為此五百兩銀子也用了一半,家裡許久不置辦新衣,還有傢俱也用了多年,該置辦新的,每月的月錢不足以維持家裡的開支,這會兒無緣無故從四房弄到了銀子,怎麼可能退回去的道理。
莫情見她們不來見她,她也沒再叫管家去喊人了,然而到了下一個月的月錢支付時,章氏和馬氏不得不去莫情那兒了,可是莫情卻並沒有打算將月錢拿出來,每房月錢一個月六十兩銀子,辦大事由公家出,吃穿皆由公家出,只是想要漂亮,額外接辦,就得自己出。
至於吃食,趙府有各位主子一起吃的大廚房,早上和中午的飯菜由下人去大廚房取,晚上必須去老夫人屋裡一起吃團圓飯,一家人坐一起吃,所以每房裡都不必置辦小廚房,主要是趙家也支付不起。
趙家的確有一些老産業,然而在京城只有五間鋪子卻是很窮了,趙家産業多在江南和江中,那邊的糧食每隔一段時間送來,正好管住趙府上下幾百號人的吃穿,再不思進取,趙家就越來越落泊了。
可能京城裡不少世家也是如此,尤其是三四流的世家,沒有什麼底蘊,還不如商人,不過他們名聲在外,在京城一般人不敢欺負他們,但商人行商,誰都可以欺負,就算是皇商又如何,也一樣不受人待見,這是趙家與商人的區別。
莫情掌家的這一個月裡頭,她把京城五家鋪子重新整修,三間鋪子裡,囤出一間賣煙草,當時瑩兒就跟她說了,煙草有些多了,京城鋪子不好找,若是趙家願意,倒可以在她手裡拿貨,反正這煙草好賣,不愁賣不出去。
另外兩間靠近學院附近,於是將當年在平江府看中的廚子弄了過來,在那兒開了吃食鋪子,才開張十來日,就已經生意興隆,客人都擠坐在外頭來了,有不少地方才子入京的,其中有不少寒門出身,卻因他們有才,由地方官員舉薦,所以吃食店才會很受這些學子的親睞,主要是價格不貴,還味道好。
在莫情掌家的一個月裡,月錢從六十兩升到七十兩銀子,但是她沒有改變,她覺得公帳裡的銀子太少,她還想節省月錢,想盡快再買些鋪子去,趙家有勢,只要有鋪子,就必定能賺錢,而且誰也不敢來搗亂。
老夫人看第一個月的帳目時就高興壞了,“喬氏果然與你交好,居然將相思草的生意轉給你做,這不就是送給咱們趙家賺錢麼?如今京城煙草生意這麼好,基本不用操心,只是這生意終歸是咱們欠著喬氏的人情,這個人情還得四兒媳婦去還的,你們呀也是沾了四兒媳婦的光。”
老夫人這話說得眼前三位兒媳婦很不滿,尤其是章氏,她沒有這麼會賺錢的手帕交,她的手帕交裡聊來聊去的都是誰的夫君納了幾房妾室,該怎麼抓住夫君的心思,就沒有這麼庸俗的談論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