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就是告訴你一聲,下學期我要出國了。”
顧嶼一愣,“出國?”
“嗯,”楊昱廷道,“我爸要去英國交流學習一年,所以給我聯絡了那邊的高中。”
楊昱廷的爸爸是個大學教授,顧嶼是知道的。
顧嶼愣愣地點點頭,一種極其細微的無力感悄然在他心裡滋生。
半晌,他笑著拍了下楊昱廷的肩。
“哈……挺好的呀,到那邊你豈不是成了學霸中的學霸。”
“誰知道呢,”楊昱廷淡笑,“記得到時候把v發給我,有什麼新歌也發給我聽聽。”
“行。”顧嶼笑。
深夜。
張與樂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心思紊亂地聽著音樂。
房間外她爸正在電話裡跟她爺爺罵著阿姨,也斥責張與樂識人不清蠢得豬一樣放跑了她。
用詞難聽至極。
張與樂允自把音量調到最高,一種莫大的悲傷如同音樂一起淹沒了她。
自那天以來,她爸就沒有停止過對她的指責,甚至看她處處不爽,刷牙洗臉睡覺等小事也能雞蛋裡挑骨頭罵她兩句。
張與樂真的厭煩了。
這樣如履薄冰的生活。這樣來來去去的日子。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在她以為生活就要變好起來的時候,給她一個大大的耳光。
這一次的耳光猶為響亮。
那個她以為會是個不一樣存在的阿姨,最後卻以從未有過的糟糕結局告訴她,這個世界有多麼灰暗。
厭煩了,真的厭煩了。
窗外幽暗的天空樹影張牙舞爪,和那晚一樣。一滴眼淚從眼眶裡冒出來,溜進了發跡,溫熱而潮濕。
《平凡的世界》裡曾說,你能痛苦,說明你對生活還抱有希望。
對生活的希望使得她痛苦。
那她寧願她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