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聲音很小,帶著鼻音似乎在哀求什麼,簡喻聽不清楚。
只聽那個人嗓音裡蘊著慵懶,笑了一下,”小東西,想跟我?”
簡喻聽著這明顯佔據至高主導位的話挑了挑眉,看樣子這又是一位風流場上的常勝將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兒,聲音聽著不熟。簡喻特意把手往烘幹機下一伸,烘幹機飛速轉起的聲音瞬間把那點旖旎喘息蓋得幹幹淨淨。簡喻挑了挑嘴角,帶著點兒惡作劇的快感腳步輕快地就離開了。
他剛回到卡座坐下,身邊的朋友突然來了一句,”謝君竹今兒也來了?那邊卡座的是他吧?”
”謝君竹?”簡喻倒是知道這個名字,但從來沒見過,也不怎麼瞭解。
朋友沖著遠處角落裡的一個大卡座揚了揚下巴,”喏!中間那個就是。”
簡喻順著朋友指的位置看過去,就見坐在中間那人即便是在昏暗的環境裡也看得出來他稜角分明的五官,長了一張盛極的臉,染著些許少年的張揚。尤其那雙微狹長的桃花眼,睨著笑的時候眼角都揚著情,少了些許深情,多了幾分恣意。
謝君竹坐在卡座沙發上,略放鬆地靠著,抽煙姿態慢條斯理的,一派慵懶。
簡喻多看了幾眼,沒想到謝君竹往這邊悠悠地瞥了一下,兩個人的視線直接就撞上了。簡喻下意識直接躲開,心裡合計這麼暗估計對方應該看不見。
”哎?他是不是在看這邊啊?這我是不是得過去敬杯酒?”朋友在一旁嘀咕著,他是認識謝君竹的,雖然算不上多鐵的交情,但見了面打個招呼也是禮貌。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人,不論有沒有企圖心,純粹站在欣賞的角度,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簡喻也不例外,他倒真是對謝君竹有幾分好奇。
”去打個招呼,我跟你去。”
朋友很是驚奇地看著簡喻,以往簡喻在外面其實挺高冷的,一副我行我素隨心所欲的姿態,敬酒這種事情,簡喻可從來沒做過。都是不用他主動,別人就先來請酒了。不過謝君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簡喻是一路人。
朋友帶著簡喻拎了一瓶酒就往謝君竹那邊走去,簡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特意往謝君竹那瞅,但他就是莫名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跟著他。
”真巧,君哥今兒個也來玩?怎麼不見季邵?”朋友跟謝君竹碰了下酒杯,寒暄著,也沒忘了介紹簡喻,”這是簡喻,我哥們兒。”
簡喻這才抬眼看向謝君竹,他站著,謝君竹坐著,這個微微俯視的角度,讓簡喻更清楚地看見了謝君竹的臉,天生一副風流貌。
簡喻伸出酒杯,笑了笑,打了個招呼,”簡喻。”
謝君竹掐了煙,起身抬起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簡喻杯子的下端,眼神專注,笑意自然,”謝君竹。”
聲音低柔,幾分痞氣。
有些熟悉。
簡喻幹了杯子裡的酒,看著謝君竹,原來剛剛那個人是他。
簡喻睜眼的時候,天才矇矇亮。
他緩了一會兒神兒,這才漸漸從夢裡清醒過來。他閉了閉眼,抬起胳膊搭在自己的額頭,深呼吸了幾下。
簡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謝君竹那句”跟了我吧”才導致他夢見了跟謝君竹第一次認識的場景,但昨天確確實實因為這句話讓他想起來了當初他在洗手間隔間聽見謝君竹說的話。
”寶貝兒,跟了我吧。”
”小東西,想跟我?”
其實沒什麼差別,謝君竹還是那個謝君竹,所以簡喻還想當那個簡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