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那爺爺誇獎哥哥,對他不好,難道不可憐?”
李昭道:“可是爺爺陪著他讀書,從小把他帶大,再誇獎哥哥,也不見得是爺爺的問題。”
“你看他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能想到殺人,性格肯定有問題,別人不誇獎他還錯了嗎?!”
樣厚照:“……”
“那,那,佔領土地的事你總沒話說了吧?他大伯欺負他母親,欺負他們孤兒寡母,把他爹的産業都奪過去了,他爺爺還預設了,這個總有情可原吧?!”
李昭想了想,搖搖頭。
“萬歲爺,不是臣妾抬槓,臣妾始終以為,父母親人,給了你生存必須的條件,這是應該的,但是你如果成年了,就不應該再要求父母親人給你什麼了。”
“徐階父親的産業,其實還沒有分,就是徐家的産業,都是徐懷仁的。”
“別說徐懷仁想留給長子,還沒有給庶子,但其實産業是他的,他願意給誰就給誰,小輩有什麼可挑的,道理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說完,李昭自己也暗暗嘆了口氣。
她知道真正的道理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別說是這個時代,就是現代,老人一碗水端不平,兒女也要有怨言。
可事實上,錢明明就是老人自己的,把兒女養活大了,難打不是他想給誰就給誰嗎?
兒女要報答的是養育之恩,但是往往有很多人,就是因為後來的分配不均,對父母什麼恩情都沒有了。
現代人的想法都那樣,何況古代重視家族,重視産業,重視傳承。
她還真不能說,徐階在這方面不可憐。
楊厚照見李昭話說了一半就開始思考,哼了聲:“想明白了吧?!”
“老人的問題,家裡的問題。”
李昭還是搖頭。
“不管多有問題,不管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徐家人沒有讓他活下去,反而給他好的生活,好的照顧,供他讀書,這不是恩情嗎?怎麼成了仇。”
“再說,萬歲爺,徐階再怎麼樣都不應該殺人。”
“人在生命財産沒有受到威脅的時候,任何剝奪別人性命的行為,都是不值得原諒的。”
“我們不要有個人犯錯了,就把問題歸咎於他的出身,他的教育,他的原生家庭。”
尤其像是徐階這樣的成年人。
“萬歲爺,你敢不敢承認,那麼多比徐階生活不好的,遭遇更大不公平的人,人家只想著去怎麼改變眼前的生活,沒有想著去殺人吧?!”
“殺人了就是殺人了,錯了就是錯了,不要找任何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