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欣看著他,這人頭發長了好多,看著沒有以前精神,她戳戳他:“我想去文個東西。”
“臺風天啊大姐,你老實點行不行?”
喬欣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他,跟要吃糖的小孩一樣,一直在房間裡存在感極弱的木頭哼哼著過來,把腦袋枕在喬欣腿上,也跟著眼巴巴看關騰騰。
老於的工作室因為臺風原因也放假關門,被關二騰一個電話從床上喊起來過來上工,滿臉不高興:“臥槽我要是路上出點什麼事……”
“我照顧你全家。”
“我謝謝你全家了!”老於呸了聲。
喬欣乖乖在椅子上躺好,把頭發撥到後面,指了指耳後:“這兒,我想文顆星。”
“上次不是文了銀河了麼?”老於把她耳朵反折回來,看了看耳後的情況。
喬欣垂著眼:“就想再文一個。”
人家說文身會上癮,這事是真的,遇到挫折失敗和難過,就想痛上一痛。
關騰騰頭疼了一整天,心想總有一日會被喬宏海打死,但還是踢踢老於:“費什麼話,給她文。”
一個很普通的五角星,有表情,笑著的,看起來很快樂。
非常小巧的圖,不用提前打線稿,老於戴著手套舉著機器埋頭於喬欣頸後,關騰騰權當助理,幫著提起小姑娘的耳朵,拎著往前摺好,盡量給老於騰出視野和下手的位置。耳朵後麵面板薄,緊貼著骨頭,其實疼,但喬欣沒哭,只是下第一針的時候抖了抖。
關騰騰帶著厚繭的手在她耳朵上輕輕動了動,似撫慰似摩挲,揉著她的肉耳朵,幫她緩解疼痛。喬欣睜大眼看著他,他也垂著眼看她,兩人默默相識數秒,喬欣先把眼挪開,緩緩闔上。
關騰騰卻沒動,還那麼看著她。
他的目光幽深,藏著心疼和愛慕。
臺風天算什麼?被喬宏海打死算什麼?只要是這一刻她想做的,他就奉陪。
心中懷唸的,是那個未曾被世俗擊垮,弱懦地掙紮著,放肆地哭,大聲地笑,無憂無慮的她。
老於停了機器,用幹淨的面片將喬欣耳後的血跡擦拭幹淨,她從耳朵根紅到了整張臉,像顆糖分十足的蘋果,關騰騰將她扶起來坐在一旁,自己卻又往椅子上一趟,側著身,露出後頸,目光朝著紅蘋果,說:“給我也來一個。”
老於和喬欣皆是一愣,老於問:“文個啥?”
“一模一樣的來一個。”關騰騰依舊看著喬欣,他問,“不介意吧?”
喬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看著有點呆。
關騰騰替她做決定:“就這麼文吧。”
那是一顆星,一顆有喬欣表情的星星,他把她文在了身上。
老於下第一針時似乎紮在了他心尖上,他的眼裡有露骨的眷戀,喚了聲:“星星。”
喬欣坐在離他一臂的地方,全身像過電一樣,從頭麻到腳。
然後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