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嗯”了一聲,開了李柏舟旁邊隔間的門。
淅瀝瀝的水聲響起,總叫人心裡生出些許奇怪的漣漪來。
安靜的淋浴區只有他們兩人,氣氛一時間有些過於安靜。
水汽逐漸模糊了玻璃,過了一會兒,程耀的聲音穿過水汽和玻璃有些失真地傳過來:
“你要不要肥皂?”
李柏舟脫口而出:“你要不要搓背?”
那語氣,活像天橋底下賣那啥的,哦不對,李柏舟才不知道那啥是什麼語氣呢。
程耀一頓:“什麼?”
李柏舟其實也覺得搓背兩個字和程耀不太符合。程耀甚至不像是會進澡堂的人,他理應端著酒杯,在頂樓的露天泳池裡對月當歌,與嫦娥小姐姐探討一番人生哲理。又或者就像在別墅裡那個能夠浸潤人靈魂的大浴池裡,風光霽月一番。
但是!
好基友怎麼能沒有一起搓過背呢!
或許是剛剛花灑的水全灌進了李柏舟的腦子裡,他現在十足興奮地拉開玻璃門,走到程耀的隔間前。
玻璃是模糊的,所以李柏舟看不到程耀的肩胛骨,看不到人魚線,也看不到腹肌,當然更看不到其他什麼東西,真的。
他只能看到程耀的鎖骨那兒蓄了一點水,而程耀仰起頭,將黏在額前的發絲全都撥到腦後。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喉結那和鎖骨那的水珠慢慢流下,而他那張俊美的五官在水汽中也格外得深邃清晰。
簡直跟開了反差色,調了對比度和色溫一樣。
“你滿意你所看到的嗎?”程耀偏過頭幽幽一笑。
“我什麼都沒看到。”李柏舟實話實說。
然後李柏舟指了指自己,表示反問。
程耀沉默了,然後點點頭。
李柏舟嘴角瘋狂上揚,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老哥,搓澡不。”
這不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它代表著——
怎麼樣,要不要建立起深沉的革.命友誼。只要搓了澡,我們就是一個澡堂出來的同志。
李柏舟的眼裡或許閃動著哲學的光芒。
程耀肯定是被他的眼神震住了,他垂下眼,也許是不敢直視李柏舟充滿光芒的眼睛,水珠順著他纖長的睫毛滴落到眼睛裡。
他眨了下眼再睜開,緩緩將門拉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