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中,張勇自從奉張虎的命令領兵入城防守後,除了開戰初期帶著人馬前去窺視過顏良軍的大營以外,便一直緊守著城池。
城外大寨的戰事,每日都有書信傳入城中。顏良屢次被張虎算計,數仗下來,已經只有困守之力。
原本還想出城去襲取顏良大營,與大寨做掎角之勢的,現在看來卻是沒有起上作用,不過能力保城池不失,並且牽制了顏良數千兵馬守衛大營,也算是立下不小的功勞。
守城的任務,責任重大,只要城池不失,城外大寨便能放心守衛,糧草器械都能送出城外補給。
相反,只要城外大寨一日不被攻破,顏良就沒那個膽子放開手腳前來攻打城池。而且為了防備城內出兵襲取大營,還不得不留下大量士卒守衛大營。
但是張勇卻依然很鬱悶,看到書信上張猛、王強等人都斬將奪旗立下大功,自己卻連刀都沒抽出來過。
最頭疼的還是大嫂每隔數日便派人來詢問,前面戰事剛開的時候,還只是問問城外戰況如何,張虎有沒有危險,到後面反攻顏良大營後,又派人來問何時才能退敵,張虎何時才能回城。
自己哪裡知道張虎什麼時候才回城,打仗這種事情,女人家的操什麼心。張虎身為一軍主帥,他能有什麼危險,嫂子未免也太緊張了些吧。
不過說來也不能全怪嫂子,畢竟大哥新婚不久,便離開平原在信都呆了數月,好不容易這才回來沒幾天,敵軍來襲,又在城外大寨住下。嫂子乃是婦道人家,初次經歷這等戰事,心憂自家丈夫也是情理之中。
比不得自己和大哥他們,十來歲就在沙場征戰,一晃十餘年過去了,早就習慣了這等戎馬生涯。
“將軍,張將軍派人送來書信。”張勇正在城牆上向遠處眺望的時候,一名士卒上前向他稟告道。
從那士卒手中接過書信,張勇展開一看,不過區區數句話,轉眼便看完了。張勇和張猛雖然書讀的不多,但是在張虎的強制要求下,常用的字還是認得的,看的懂往來書信,寫的了報捷文書,只是文理不太通暢,字寫的入不得眼罷了。
“來人,傳令下去,全軍整備兵甲,隨時聽我號令!”張勇向身邊的小校喊道。
城外大寨裡,高覽聽到張虎果然是要放自己走,心裡倒是有些佩服張虎的氣度了。
張虎命人端來酒具,斟了盞酒遞給高覽,開口說道:“略備薄酒,替將軍送行。”
高覽也不做作,接過酒盞就飲了下去,他也不怕張虎在酒中做手腳,自己身為俘虜,張虎犯不著用這等下作的手段害自己。
一連飲了三盞之後,張虎開口說道:“天色不早,張某便不再留將軍了,請!”
說完轉身撩起帳簾,伸手做了個請字。
高覽穿戴好甲冑,一手抱著兜鍪,一手提著長槍,跟在張虎身後走了出去。出帳後,張虎從侍衛手中接過戰馬韁繩,向高覽說道:“將軍之馬不幸殞命疆場,這匹良駒便贈於將軍,權做代步之用,還望將軍莫要嫌棄。”
兩人並肩向寨門外走去,楊忠和其他人緊跟在張虎身後數步,死死的盯著高覽,生怕他突然暴起加害張虎。
不一會便到了大寨門口,張虎停住腳步,將戰馬韁繩遞到高覽手中,開口說道:“只恨營寨太小,寨門太近,此刻便要於將軍作別,張某便不再相送了,將軍請上路吧!”
戴好兜鍪,從張虎手中接過韁繩後,高覽向張虎施了一禮,開口說道:“高某非是草木,將軍相惜之情,覽銘記在心,只是各為其主,日後再容覽報今日不殺之恩,告辭!”
高覽說完,便翻身上馬,嘴裡輕喝一聲,縱馬奔出大寨,張虎立在寨門外看了許久。直到看不見馬匹揚起的塵土後,轉身對楊忠說道:“擂鼓聚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