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她知道不就行了。”周聿澤抬了抬下巴,“現在誰都沒注意到,但你們要在這裡跟我爭執,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晚宴進行到後半場,全場亂走敬酒,主座上的領導們被請去各桌喝酒聊天了,鬧哄哄一片,這裡發生的確實不引人注目,但如果搶人就不一樣了。
安然和魏芙對視一眼,決定把莫晚楹叫醒,讓她主動跟她們走。
但這個決定還是晚了一步,只見周聿澤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朝門口的方向走去,他身高腿長,沒兩步就走到了過道中央,段沙甚至要小跑兩步才趕得上去。
安然捂臉。
救命!雖然現場有點亂,但不代表沒人注意到啊!
兩人不作聲地緊追了上去。
有幾個人的位置距離過道很近,看見了,雙目瞪得渾圓,捂著嘴巴扭頭,目光尾隨著,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抱著人消失在門口。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路邊,車是周聿澤的,由段沙從京市開來。
段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後座,開啟車門,周聿澤抱著人徑直坐了上去,雙手將莫晚楹摟得緊實。
四周沒有劇組的人,安然著急地趴住車門,欲哭無淚:“周總,不要害我們丟飯碗。”
許是聲音有點大,莫晚楹的眉頭皺了皺,頓時兩道目光都投了過來,只見她不耐煩地深吸了一口氣,一偏頭,將臉埋到周聿澤的頸窩裡。
周聿澤彎唇笑了笑,給安然睇了一個眼神。
你也看到了。
那雙眼睛是這麼說的。
人在醉態下做出來的反應是最誠實的。
不管莫晚楹在清醒的時候下過多嚴肅的命令,在神經被麻痺了之後,人會對親近的人有最本真的依戀,即使在昏睡狀態,透過觸覺、嗅覺,依舊能敏銳地做出區分,如果她真的打從心裡到生理抗拒周聿澤,那她的反應不應該是親近,而是炸毛。
安然想通了這點,一臉木然,從隨身的包裡掏出房卡,畢恭畢敬地遞上去,朝後退了一步,段沙眼睛手快,將車門關上。
“啊?你怎麼還把房卡給遞上去了。”魏芙站的位置比較後面,被安然的身形擋著,沒看見剛才的情形,著急問道。
“你不說我不說。”安然拍了拍魏芙的肩膀,“就當今晚什麼也沒發生過,今晚是我和你送晚楹回酒店的。”
段沙繞到車頭,進了副駕駛,周聿澤開口:“段沙,你找車送她們回酒店。”
“那您?”段沙轉頭,他記得周聿澤今晚喝酒了,“我給您叫個代駕?”
“我自己叫,你快去吧。”周聿澤交代。
“好的。”段沙將車鑰匙交到周聿澤手裡,去追已經走開的安然和魏芙。
閉合的車內空氣靜謐,八月底的夏夜並不涼爽,許是空氣太悶的緣故,莫晚楹埋住的臉又轉正了,伸手扒拉了一下領口散熱。
她今天穿的是v字領的黑色長裙,經她這麼一扒拉,一小片雪白現了出來,雪上泛著潮熱的紅,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喉結上下滾了一圈,周聿澤的手指不自覺地捏住,他用車鑰匙將車窗開了一點縫,外部的風湧進來,解了一點車內的燥熱。
這一年的時間對於周聿澤來說是停滯的,但莫晚楹在這一年裡脫胎換骨。
他牽著她一隻手,拇指在她的掌心裡細細摩挲,不是印象中柔嫩的觸感,他摸到了一層薄薄的繭,是長時間磨礪所致,他知道訓練營的課程,舞刀弄槍,騎馬射箭,每一天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