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也在身後,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劇組,不知道她在奈羅不雲山的那三天是怎麼過的,不知道她差點高燒死在了酒店裡。
她的心很疼、很疼,有一枚無論如何也拔不掉的刺,直接將她的心髒貫穿,她最開始疼得撕心裂肺,到最後,時間給傷口上了麻藥,她以為自己不疼了,但眼下有一隻手輕輕摁住了那根刺,只是一個很輕的動作,但撕裂的痛感卻在提醒著她,這跟刺還在,她無法和解。
眼淚不受控制地砸下來,莫晚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耳鳴又一次襲上來之際,她被拉入一個滾燙的懷抱裡。
“對不起,我不會再忽略你了。”一貫沉穩自持的聲音在這一刻填滿了心疼,懷抱很緊,將她身體包裹嚴實,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他的呼吸又沉又重,想要說的話都化成了灼燒的溫度,壓得氣息都是顫的。
“我們去候機廳好不好?”周聿澤的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哄,手掌一下一下撫摸她的後腦勺,“我們先回京市。”
莫晚楹卻固執站著沒動,將埋在他胸膛的臉撤開:“抱歉,我還是不能接受。”
她雙眼周圍的面板一片潮紅,她仰起臉看他,眼神破碎脆弱:“周聿澤,我還是沒辦法接受,我說服不了我自己,你把什麼東西給我都沒用,我不相信你。”她喃喃地重複,“我不相信你……周聿澤,我不接受……”
清冷的月亮被眼底的浪潮徹底攪碎,周聿澤的眼眶也隨之紅了起來:“我要怎麼做,才能拔掉你心裡的刺?”
“我不知道。”莫晚楹流著淚,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你應該要怎麼做,或者我們本就不應該繼續,上天都把你們的劇本寫好了,你在這個時候去找她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你幫她渡過難關,然後順理成章在一起jsg……”
濕漉漉的眼睛突然蓋下一片滾燙的溫軟,周聿澤細細地將她的淚吻幹。
“莫晚楹,我愛你。”
莫晚楹整個人呆住,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撒在她的臉上,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這是周聿澤第一次說愛。直白的、清晰的表白。
腰被他的手牢牢地攬住,他的吻一路落在了唇上,春風細雨般纏綿的吻。
莫晚楹徐徐睜開眼睛,纖長的睫毛潮濕,彷彿迎風招搖的小雛花,隨著眼部動作微微顫抖。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步履匆匆的商務人士就算再怎麼忙碌,也忍不住轉頭看看這對抱在一起親吻的情侶,看著看著突然感覺有點眼熟。
畢竟這麼好看的兩張臉,辨識度極大。
耳邊聽到旁人的竊竊私語,莫晚楹窘迫地推了他一下,拉開距離,雙唇被磨得紅豔:“對不起,我今天不能跟你回京市。”
說是過戶財産,不過是她稀裡糊塗找的一個臺階而已,但她現在清醒了,還不能下。
至少,在蘇婉婉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
她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傷害。
周聿澤的眸光一點一點暗淡下來,彷彿烏雲遮住了星空的璀璨,他攬著她後背的手掌不自覺將她抓緊,開口:“晚楹,財産轉移在你身上,你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可我也徹底跟你綁在一起了。”莫晚楹不想聽他的徐徐善誘,“我拿了你這麼多東西,我沒有立場拒絕你了,可我還是在意,我不能原諒你,如果用金錢壓著,我不知道最後會發酵成什麼樣子,你不怕我捲走你所有的財産跑路嗎?”
周聿澤難得在這種時候還能露出一個微笑,他字字篤定:“我不怕。”
莫晚楹哽住,帶著哭腔哼了一聲:“也是,你財産的大頭都在舟行集團,只要集團還是你的,你的金山就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