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膝蓋上結的痂脫落。
下了好幾天的鳶楹雨這幾天也停歇了,整片山的枝頭長了綠油油的新葉。
奈羅今年最後的一片花景落下帷幕。
莫晚楹收拾東西準備回國。
葉千洵比她早回幾天,他是被經紀人的電話千呼萬喚喊回去的,兩人臨走前加了個微信。
臨上飛機前,莫晚楹給安然打了個電話,那頭聽起來很高興:“太好了,你終於要回來啦,你知道粉絲催更催得有多離譜嗎?對了,你幾點到達,我安排司機去接你。”
“等等。”莫晚楹這才意識到問題,司機是周聿澤派過來的,現在與他劃清界限,他的人肯定是不能用了,“別再聯系司機了,他是周聿澤的人。”
“啊……”安然才發覺,“那,我去工作室取車,開車去接你。”
“……車也是周聿澤的。”莫晚楹扶額,沒想到她人還沒回京,斬斷關系的步伐在這點小事上就遇了絆子,“你把你家的地址發我吧,我打車過去找你。”
“那怎麼行,我去機場接你,然後跟你一起打車回來,沒人接你算什麼話。”安然堅持。
莫晚楹竟不知道,在別人眼裡,她這麼嬌氣了,下了飛機必須有人接。
回到京市,直奔安然家安頓。
安然住的是一室一廳民房,押二付一租的房子,傢俱有點老久,她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委屈你跟我一起睡一張床了。”
在京的打工人,能買上房的是少數,大多數都是像安然這樣,用高昂的租金供養著窄小的出租屋,擠地鐵上下班,花幾十塊錢吃上一頓並不美味的餐食,在京賺的錢,一分也別想帶回家。
京市這座城,是很現實的。
她和安然出去找房子,花了三天的時間,在一眾大差不差的房子中相中了條件相對較好的一個精裝商品小公寓,五十多平,一室一廳,商水商電,客廳的落地窗下面是個小公園,景色不錯。
透過這次經歷,莫晚楹才知道出租屋還有民水民電和商水商電的區分,熱水居然是按噸賣的,25塊錢一噸水。
莫晚楹做up主的月收益不低,商務收入加影片網站激勵,每月月入六位數,但是她花錢也大手大腳,目前加上拍戲賺來的錢,有個小七位數的金庫。
但這點小金庫在為工作室重新選址上根本不夠看。
原來的工作室三四百平米,別說找一個跟原來工作室差不多大小的,就算是個偏遠地段的破商廈,一個五十多平米的小房間也要好幾萬,一下子拿出一年的租金,小金庫就被掏了一半。
更別說後續水電費的支出,同樣商水商電,可以預見是個不低的數額,加上每個月支付給員工的工資……
莫晚楹一直以為,她在周聿澤面前是獨立的,養著一個小團隊,經營著一個大幾百萬粉絲的賬號,不是被嬌養的金絲雀。
但這次找工作室新址和房子的經歷,讓她意識到,她被保護得,不知柴米油鹽貴。
早知道,當初搬離周聿澤公寓的時候,喊一輛大卡車來裝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