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不是空手,而是提了糕點和水果,還有幾斤肉,一條魚。
並且不是步行,而是坐馬車。
有時候唐寧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管事那麼簡單,不然一個老闆怎麼會把酒樓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他呢。
甚至是所有進出賬也是他在處理。
陳師傅家在郊外,馬車都走了一刻多鐘,宅子很舊。進去就見一帶著頭巾的婦女在剁豬草,聽到動靜第一時間抬頭,然後起身受寵若驚的道,“楊叔,您來了,快進屋坐。”
說著,就去倒茶,並且裝了一盤蠶豆花生出來。
“陳師傅怎麼樣了?”楊叔和唐寧走進去,將東西放下就直接問道。
陳嫂一頓,臉也是苦拉下來,猶豫著開口:“整日悶悶不樂的。”
實際比她說的嚴重多了,砸東西,朝她大喊大叫,不肯吃藥,還要對孩子動手,想起來她就想哭。
這時,一對花甲老人攙扶著顫顫微微的走過來,陳嫂大聲的在他們耳畔介紹,“爹,娘,這是酒樓管事楊叔。”
兩老耳朵不好使,陳嫂大聲說了幾遍還是沒聽見,她只能給楊叔道歉,“對不住,公婆年紀大了,耳朵聽不見。”
然後,又兩個孩童貓著腰縮著脖子走來,人還沒桌子高,卻墊腳伸手去拿盤子裡的花生蠶豆。
陳嫂一臉歉意的將孩子抱開,尷尬的朝兩人笑。
這一刻,唐寧終於知道陳師傅為何那樣努力,每天板著一張臉很不開心的原因了。
上有八十老父母,下有看著不正常的孩子,他不努力一家子就要跟著喝西北風了。
楊叔道,“沒事,給孩子吃。”說著,拿了花生和蠶豆放孩子兜裡。
院子裡雞鴨咯咯嘎嘎的叫著,豬欄的豬也發出抗議的聲音,表面這樣的災年算是條件不錯了。
實際上累的不是人,而是心。
倆孩子有了東西吃,也不再鬧騰,並且讓陳嫂剝花生和蠶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