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杼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把有些滑落的被子給蘇長留掖好,隨後像是夜裡潛行的貓一樣,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門,回到了自己那一方小屋。
這邊任允拖出了室內的浴桶,將四桶滿滿當當的井水倒了進去,隨即伸手往浴桶上一拍,桶裡的水翻滾出幾朵水花,白氣蔓延開來,任允又伸手探了一下溫度,確認合適後,這才走到床邊,動作輕柔的將那被子一點一點拉開,小心的把已經徹底昏睡過去的唐溯抱起來,慢慢的把人浸入浴桶中。
唐溯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覺得有人把自己抱起來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氣得恨不得直接把這混賬東西狠揍一頓,眼皮卻是重的睜不開,身上更是半點兒力氣都沒有,哼哼了兩聲便是沒了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憋太久了,任允這次把唐溯折騰得有夠慘,唐溯那一把柔韌精瘦的腰身兩側被他掐出了手印,紅中泛紫,胸膛、肩胛、背脊上密密麻麻的布著像是飛蝶一般的紅痕,間或的有些不輕不重的牙印,兩腿、股間一片黏膩白濁,也不知道是誰的,臀尖兒上更是一片通紅,還沾著些被抹開的白濁,端的一方□□風景,任允喉結滾了滾,好在還算有點分寸,立即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的給唐溯裡裡外外洗幹淨了,又抹了藥,給唐溯套上件新的內衫,又換了幹淨被褥,這才輕手輕腳的抱著自家祖宗,心滿意足闔眼睡去。
本來唐溯在後半夜時酒就醒了些,可他平日裡就算全盛時也打不過任允,這種情況下就更不可能了,而當任允抱著自己時,殘留的那股藥粉的味道鑽進唐溯鼻腔,心底那股悸動再次浮現,唐溯立刻知道了什麼,還沒來得及細想,下一刻就再次被任允拉入極樂,而睡過去之前,氣得咬牙切齒的唐溯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他一定要弄死墨遲生那個混賬。
天光乍破。
柳君則很少喝酒,昨夜喝得有些過,睡得比平日久了些,難得的沒有晨練,醒過來時更是頭痛欲裂,面上卻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二指並攏按住額角緩慢的揉了幾圈,頭疼的感覺稍微緩解了些後,這才下了床榻,一絲不茍的打理好著裝,打算去尋唐溯他們問問唐溯取字的事情。
墨遲生昨兒個給自己煮了些解酒的湯藥,又成功的收拾了一頓唐溯,心情大好,睡得自然也是不錯,早早的醒了,柳君則來尋他的時候,墨遲生已經用過了早膳,正悠然自得的泡著茶,見柳君則來了便是分了他一杯,順便拿了些清淡點心給柳君則墊墊胃,柳君則也不推辭,用了些點心和茶水,開口道:“走吧。”
墨遲生挑了挑眉,知曉柳君則是說去找蘇長留和唐溯,心道,唐溯今日怕是爬不起來的,便是笑吟吟道:“先去找清宴好了,昨日他喝了酒,也不知道有沒有頭疼。”
柳君則微微頷首,沒有異議,於是兩人便是結伴往蘇長留臥房那邊走去,還沒走到一半便是撞上了滿臉焦急的白淇,墨遲生覺得奇怪,開口道:“白淇,怎麼了?”
白淇看見兩人像是看見救星一樣,立刻抓住墨遲生袖擺,急道:“少爺,少爺他……”
“清宴?清宴怎麼了?”墨遲生心中一凜,“莫不是又病了?”
“不是!少爺……”白淇一時間亂得沒辦法組織語言,“少爺一大清早就跪在老爺門口,說什麼也不起,老爺都嚇蒙了,問少爺怎麼了也不說,墨大夫柳仙長你們快去勸勸少爺啊!”
墨遲生心頭一跳,暗道完了,不會昨晚上玩兒過頭了吧?
柳君則一言不發伸手拉住墨遲生,足尖點地身形宛若虛影,頃刻間便是到了蘇妄昆院子裡。
蘇妄昆現在是真的嚇蒙了,他還睡著呢,侍女就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告訴他蘇長留跪在院子裡,嚇得他瞌睡一下子都沒了,頭都沒梳披了衣服就沖出去,果不其然看見自己兒子端端正正的跪在房門口,冬日裡大清早的冷得不行,蘇長留嘴唇凍得有些發白,看得蘇妄昆又急又氣,讓他起來他也不起來,只說讓蘇妄昆答應他一件事,不然他就不起,蘇妄昆問他什麼事,蘇長留也不說,硬要蘇妄昆先答應再說。
蘇妄昆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卻又心疼兒子,讓蘇長留先起來,什麼事他都肯定答應,蘇長留也是犯倔,怎麼都不起。
一旁的白淇看得急,跑出去想找人幫幫忙,恰巧遇上了柳君則和墨遲生。
“清宴,你這是在做什麼?”柳君則微微蹙眉,伸手拉住蘇長留,“起來。”
“知歸。”蘇長留輕輕的搖了搖頭,“你鬆手。”
蘇長留知曉蘇妄昆答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先想辦法讓蘇妄昆許下承諾,或許還能搏上一搏,這種耍賴的方法還是從唐溯哪兒學得,先斬後奏。
墨遲生則是快步走到蘇妄昆旁邊,低聲道:“蘇老爺子,你要不要先答應了?清宴再跪下去,怕是真的要染風寒了。”
蘇妄昆急得快火燒眉毛了,連聲道:“好好好,爹答應,答應還不行嗎,阿留你快起來,病了怎麼辦?”
蘇長留被柳君則拉了起來,一旁的白淇趕緊給人披上一件厚實的大氅,蘇長留臉色有些發白,低聲道:“爹。”
“趕緊進來!白淇,去給少爺泡杯熱茶!”蘇妄昆心急火燎的把蘇長留拉進臥房,讓人坐好了,又替人把那大氅裹得緊得不能再緊。
柳君則和墨遲生也是跟了進去,屋內暖融融的,墨遲生則是拉過蘇長留的手,診脈確認蘇長留沒有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待蘇長留喝過了熱茶,冰冷的身子漸漸回暖,這才開口道:“爹,我……我有心上人了,想辦場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