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溯?”任允臉上笑容一滯,低聲喚道,幽藍眼底隱隱浮現出不明情緒。
唐溯此時散著頭發,氣息較平日裡更是不知道柔和了多少,聽見有人喚他便是微微抬起頭來,眼梢因為醉酒染了些豔色,一雙眼睛蒙著水霧愈發勾人,唐溯歪了歪腦袋,伸手虛虛攀著任允肩膀,再次張嘴咬住任允脖子那塊兒變本加厲的舔。
任允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住唐溯肩膀把他拉開些,啞聲道:“祖宗,再鬧的話……吃苦頭的就是你了。”
說沒任允那心思自然是假的,被自己心上人抱著又舔又吸還沒反應的話那是聖人,可唐溯現在是喝醉了,如果乘人之危,鬼知道後面唐溯會不會跟自己鬧翻。
跑了怎麼辦?
唐溯醉得厲害,哪兒聽得進去任允的話,只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嘗到一半兒的點心被人拿走了有點不開心,祖宗脾氣登時就上來了,雖然說是醉著的,可武學底子在那兒擺著呢。
隨後唐溯伸手猛的揪緊任允衣服,手上驟然發力直接把人按床上了,自己也一個翻身壓到任允身上,有些不開心的扯開任允內衫領口,小獸般的伏下身子用鼻尖輕輕的蹭著那片地方,找到了藥粉位置張口就舔。
任允放在床沿的手捏得嘎嘣作響,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一向宛若碧藍海洋一般溫和的眼眸此刻偽裝盡散,只留下了當初被自己極力掩藏的,野獸般嗜血而極富侵略性的目光。
任允靜靜地看著唐溯趴在自己身上,伸手按住唐溯腰窩,指腹緩慢的隔著一層布料摩挲人那片肌膚,低聲道:“祖宗,這次可真的是你先招惹我的……”
月色正好。
崔杼覺得就算是當初三萬敵軍臨城那場破釜沉舟的戰役都沒有讓他像現在這樣頭疼過。
蘇長留坐在床邊,倔強的抬頭看著崔杼,一隻手緊緊的攥著人衣擺不撒手。
“少爺……乖啊,”崔杼試著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哄蘇長留,“鬆手好不好?你得喝醒酒湯,不然明天容易頭疼。”
蘇長留眼中浮現出幾分委屈的神色,微微低下頭去,攥著崔杼衣角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松開了手,那片衣角自然是變得皺巴巴的了。
崔杼鬆了口氣之餘又莫名的有些失落,甩了甩腦袋把腦子裡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全部甩開,撓了撓頭就準備去給蘇長留煮醒酒湯,走之前悄悄地瞟了一眼低著頭的蘇長留,心裡登時一抽。
蘇長留一雙筋肉勻亭、骨節修長的手規規矩矩的端放在雙膝上,手背上卻是有些不應該出現的水漬。
“少少少少爺?!”崔杼嚇得話都說不清了,慌忙蹲下來把蘇長留的臉抬起來,蘇長留一雙眼睛有些泛紅,眨了眨眼睛,眼淚就一顆一顆往下面掉。
崔杼這下是真的手足無措,只能笨手笨腳的幫人擦眼淚,完全不知道蘇長留怎麼突然就哭了,喝醉了的人自然是不能用常理判斷,崔杼在蘇家莊做了兩年多廚子,見到蘇長留因為病痛喝藥時有些皺眉都覺得心疼,更別提看見從來沒哭過的蘇長留掉眼淚了。
“少,少爺你別哭啊……”崔杼擦了半天也不見效果,急得彷彿熱鍋上的螞蟻,“我,那個,你不想喝醒酒湯就不喝好不好?別哭啊……”
蘇長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裡還蒙著淚,低頭看了一眼崔杼那片皺巴巴的衣角,伸手飛快的戳了一下又縮回去,生怕崔杼不高興。
“……”崔杼沉默了一會兒,試著把那衣角塞到蘇長留手裡。
蘇長留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拽著那衣角,抬頭看著崔杼確定沒有生氣,便是擦了擦眼睛,不哭了。
崔杼:“……”
在無奈之餘,似乎心底那份高興情緒更多一些。
可……
崔杼有些頭疼的按了按額角,難不成他要讓蘇長留就這麼一直拽著嗎?
總得讓少爺趕緊歇息才是,天寒露重的,萬一又惹了風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