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溫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揹著一大包吃的打算去找人,其中一個小哥拉著他,吞吞吐吐道:“那個,你叫司北溫對吧?”
“啊?是,怎麼了?”司北溫茫然道。
“我們幾個是被門主派來保護少門主的,”那小哥蒙著面巾,司北溫卻覺得他好像笑了一下,“本來一開始我們都挺不樂意的,畢竟……不過,少門主其實沒那麼壞,對吧?”
司北溫眼睛微微睜大了些,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唐門的其他人說,唐溯其實沒那麼壞對吧?
“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給你說這個,”那小哥窘迫的撓了撓頭,“但是,麻煩你轉告少門主,我們其實都知道他做了什麼,我們幾個都還挺喜歡他的……請他別裝那麼……呃,別扭?”
比如上次有人負傷,他明明看見唐溯偷偷摸摸把傷藥放在桌子上,次日去感謝的時候只得了唐溯的冷哼和否認。
司北溫笑道:“不了,你們親自告訴他,他會更高興的,我得趕緊找人,你們也幫忙吧,這樣快些。”
幾個人有些猶豫,卻還是點了點頭,四散開來尋找唐溯,司北溫也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隱隱約約聽到河流流淌的聲音,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擊打水面的聲音,尋著聲音過去,唐溯正背對著他,頭上那根發帶被他扯下來攥在手裡,一拳一拳狠厲的往水裡打,濺起一片片水花,一頭柔軟的墨發現在亂七八糟的,真的像是瘋了一樣。
“小唐溯!”司北溫忙走過去,把唐溯掰過來,“小唐溯你……!”
司北溫怔住了,嘴唇一張一合的,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唐溯死死的咬著牙關,身子一陣陣發抖,那時他那雙攝人魂魄的桃花眼已經有了幾分勾魂意味,卻是通紅通紅的,一顆又一顆的眼淚從眼裡滾落。
“怎,怎麼了?”司北溫手忙腳亂的給唐溯擦眼淚,話都快說不清楚了,“你別哭啊……說話啊!到底怎麼了?”
唐溯一言不發的任司北溫在自己臉上抹來抹去,半晌才說出來第一句話:“沒什麼……我……去他媽的家,都他媽是騙子!混蛋!狗屁的家!”
說著說著唐溯就罵起來了,聲音沙啞著,隱隱帶著哭腔,像是在發洩著什麼,司北溫手足無措,唐溯從來沒這麼哭過,他又不是會安慰人的主,只能站在一邊幹著急,直到唐溯罵夠了,或者是罵累了,平靜了下來,看著司北溫道:“不準告訴別人。”
“好好好……”司北溫忙點頭答應,又問唐溯到底怎麼了,可任憑司北溫如何問,唐溯卻是半個字都不說。
再然後,司北溫又接到一個任務,卻是被人所害,墜落懸崖,就剩一口氣的時候,任允帶著烏爾斯,恰巧看見了他。
“主上,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朗黎悶聲道,心情有些低落,“我覺得小唐溯那天晚上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情,可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朗黎敏銳的捕捉到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猛的抬起頭看向任允,任允的笑容已經不再是那幅溫柔的模樣,帶著一股子瘮人的味道,眼眸裡的殺意已經壓抑不住了,手不知何時撐在了湖心亭的柱子上。
朗黎:……?!
朗黎忙沖過去抱著任允的手,大喊:“主上!你冷靜點!這裡是蘇府!”
任允像是沒聽見一樣,殺意更甚,朗黎腦子轉得飛快,急中生智又喊了一句:“你震塌了蘇少爺的亭子,唐溯會生氣的!”
任允頓了一下,慢慢的把殺意斂了回去,松開了按著柱子的手。
朗黎心有餘悸的看著那險些步上石桌後塵的柱子,忍不住擦了擦額角冷汗,心想,早知道這麼有效果他剛剛就該喊了。
“主上,我求你一件事。”朗黎神色複雜道,“千萬別擅自對那幾個人動手!不然小唐溯要是知道了風聲……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下一個就是你……”
“……好,我暫時不會動手。”任允緩慢道,眉眼間的煞氣慢慢的化作雲煙消散,又是平日裡那笑吟吟的模樣。
朗黎松開手,後退幾步,對著任允一禮,道:“夜色已深,屬下,先行告退。”
任允又站了半個時辰,使自己徹底冷靜下來,重新往回走去,推開了唐溯臥房的門,唐溯已經睡熟了,任允關上了門,沒有點燈,待到身體暖了些,這才慢慢的褪去染了露水的外衫,解了發冠,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輕輕的掀開被子,躺了上去,伸手摟著唐溯把人圈在懷裡,鼻尖蹭了蹭唐溯後頸,唐溯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任允你給我滾下去……”
任允不應,只是笑了笑,把人摟的更緊了,待到唐溯重新陷入沉睡,任允這才柔聲道:“小祖宗,沒事的,好好休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殺結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