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驀然站起來,重新戴上面具,見唐溯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她,伸手安撫的摸了摸唐溯發頂,柔聲道:“乖,你很厲害的。”
就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女子深吸一口氣,轉向司北溫道:“你先帶著這孩子等會兒,這樣的資質定是不能在外門的,我去問問頭兒。”
司北溫愣愣的點了點頭,看著女子遠去依舊沒辦法回過神來,唐溯拽他衣角都沒反應,直到唐溯嘖了一聲一腳踹在他小腿,司北溫這才回過神來。
唐溯道:“我餓了。”
司北溫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距晌午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他一大清早就興沖沖的帶著唐溯一路狂奔回唐門,連早飯都沒有吃,他倒是受得住,可唐溯顯然也不是受不住,只是覺得不能便宜了他。
司北溫在身上的包裹裡摸索一陣,翻出一個餅遞給唐溯。
唐溯也不挑,接過餅就規規矩矩的低頭咬了一大口,看樣子是真的餓狠了。
……這孩子不會昨天都沒吃飯吧?
司北溫看著唐溯幾乎是狼吞虎嚥的吃完了一個根本沒什麼味道的餅,手忙腳亂是掏出水囊遞過去,生怕人噎壞了。
直到唐溯吃完了三個餅,那女子終於帶著兩名身形高大的男子進來了。
司北溫正忙著給唐溯把嘴邊的殘渣擦幹淨,瞥見其中一人嚇得一抖,忙跪下行禮:“見過門主!”
那時唐汜柳不過三十多歲,端的一幅風流倜儻的模樣,臉上掛著淺笑,對著司北溫微微頷首:“起來吧。”
“就是這個孩子嗎?”唐汜柳率先走上前去,和善的笑了笑蹲下來看著一臉警惕的唐溯,“還真是稀奇。”
司北溫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偷偷的對著女子擠眉弄眼,無聲道,你怎麼把門主帶過來了!
女子同樣是無聲道,我怎麼知道門主恰好和頭兒在一起啊?聽見了覺得好玩就跟過來了!
司北溫無語凝噎,門主想做什麼他們管得著嗎?管不著。
唐溯不知道為什麼打心眼兒裡不喜歡這個看上去很和善的俊美男子,厭惡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轉頭跑到了司北溫那裡。
唐汜柳似乎心情不錯,也沒責怪什麼,笑了一聲看著唐溯跑到司北溫那裡,可唐溯那一轉頭,發間那條豔紅的發帶驀然撞進了唐汜柳眼底,上面花蔓與柳枝的繡紋在燈火下分外清晰,像是一個滾燙的烙印直接烙進唐汜柳心底,燙得唐汜柳心頭一跳。
君為柳,妾為蔓,願此生交纏,永世不離。
唐汜柳猛的伸出手抓住唐溯的手臂,不由分說把他拉過來,一把拽下唐溯頭上的發帶,幾乎是顫抖著把那條發帶湊近燈火,細細的打量繡的紋路。
一般無二。
唐汜柳恍惚之間憶起,當年那女子把發帶給他看的時候,三分炫耀七分羞怯,告訴他,她的繡法,是獨一無二的。
唐溯整個人先是一愣,唐汜柳動作實在是太快,直到發覺自己發帶被奪,墨發披了滿肩,唐溯一雙眼裡即刻殺意外露,指節被捏得卡啦作響,司北溫立即感受到唐溯身上近乎恐怖的殺意,當機立斷抱住唐溯,冷聲道:“你冷靜一下!”
司北溫這次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唐溯掙不開,只得對著唐汜柳嘶底力竭的怒吼:“還給我!那是我孃的東西!誰準你碰了?!”
“你孃的……?”唐汜柳似乎是有些精神恍惚,眼仁微微收縮看著唐溯,立刻重新蹲下來顫抖著把那條發帶放在唐溯面前,“你說這個是你孃的?”
“廢話!你是耳背還是腦子裡有屎!還給我!”唐溯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