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閻還沒回答,一直盯著方雁的黎落突然說:“讓她把口罩摘下來。”
薄閻一頓,他看向方雁,屋裡雖然開著風扇,但時值一年中最熱的天氣,加上這套房子又是在頂樓,屋裡至少有三十多度。
即使是在自己家,即使熱得額頭上的汗就沒停過,方雁也一直戴著口罩,沒有要摘下來的意思。
“天這麼熱,你怎麼一直戴著口罩。”薄閻狀似不經意地說,“把口罩摘下來說話吧。”
方雁遲疑了一下,苦笑道:“沒事,我習慣了。”
薄閻看出她的猶豫:“怎麼了?”
方雁隔著口罩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瞞您說,我早年出了點意外,臉……不太好看,還是不摘口罩了,免得嚇著您。”
她不願意摘口罩,薄閻也沒法勉強。
“您看,管理費能不能通融兩個月,兩個月就好,等我把女兒學費湊夠,一定到墓園管理處續上。”方雁神色裡帶了幾分低聲下氣的哀求,看起來很是可憐。
“好。”薄閻點頭,他掃了一眼屋裡,琢磨著該怎麼開啟和傅子姝有關的話題,“你家裡,就兩個人嗎?”
這話一出口,方雁眼神頓時戒備起來:“不是,孩子爸爸上班去了。”
“……哦。”
“您還有什麼事嗎?”方雁說,“要是沒什麼事,我還得上班。”
這等於是在下逐客令了。
薄閻偏了偏腦袋,看向坐在肩上的黎落。
黎落臉色微沉:“咱們先走,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好。”
走出出租樓,薄閻站在樓下,仰頭往樓上看:“你媽……那個女人在說謊,她家裡沒有男人生活過的痕跡。”
黎落點頭,她也注意到了,角落的鞋架上連雙男士拖鞋都沒有。
“現在怎麼辦?”薄閻問,“要不,你給她託夢,把你還沒投胎的事告訴她?”
黎落皺著眉頭沒接話,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樓上突然衝下來一個人,直奔一樓房東住的屋子,帶著哭腔拼命拍門:“房東叔叔,我媽又暈倒了,幫幫我,幫幫我們……”
黎落和薄閻對視一眼,認出那是傅子胭的聲音,薄閻轉身折返回出租樓:“怎麼回事?”
房東似乎不在家,傅子胭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別的,連忙說:“我媽暈倒了,叔叔,能幫我送她去醫院嗎?我……我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