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荊年沒回答,他突然伸手捏住黎落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把那顆剝了皮的葡萄塞進她嘴裡:“小孩子少打聽大人的事,吃完就去睡覺,明天醫生會過來,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黎落囫圇吞下葡萄:“做什麼檢查?”
“激素分泌。”季荊年嫌棄道,“平時飯沒見你少吃,都幾個月了個子半點沒見長,營養都吸收到心眼兒裡去了。”
黎落:“……”
被季荊年損了一頓,黎落悻悻地抱著果盤滾回客廳繼續看春晚。
守完歲,過了半夜十二點,黎落哈欠連天地回二樓客房睡覺。
剛躺下她就覺得口渴,應該是瓜子嗑多了。
房間裡沒水,黎落在床上滾了兩圈,在“下樓喝水”和“忍忍睡著就好了”之間糾結了三分鐘,還是選擇了前者,爬起來下樓喝水。
這個時間劉姨和季荊年都睡了,家裡靜悄悄的,黎落放輕腳步下樓,只是下了旋轉樓梯,她發現換了身藏藍色睡衣的季荊年正在客廳裡,他坐在輪椅上,伸手去拿置物架上放著的茶葉瓶子。
茶葉瓶子放得太高,季荊年伸長了手還是夠不著,黎落正想加快腳步走過去幫他一把,這時季荊年卻突然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輕輕站了起來。
黎落腳步一頓,差點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可事實擺在眼前,季荊年不僅輕輕鬆鬆站了起來,拿到茶葉瓶子後,他甚至往邊上走了兩步,這靈活的樣子哪還有半分“殘疾人”的不便?
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裝瘸?
他騙人?
黎落腦子亂成一團。
這時季荊年突然轉過身,兩人打了個照面,季荊年明顯愣了一下,空氣一時間跟凝固了似的。
兩人隔空對望了許久,季荊年若無其事地把茶葉瓶子放回原處:“怎麼還沒睡?”
黎落:“……”
這個老東西是怎麼做到被當面拆穿裝瘸的事實還這麼淡定的?
“渴了,下來喝水。”黎落硬邦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