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不能在這裡斷了根。
否則他奮鬥了一輩子的龐大家業就後繼無人了。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容川心裡懸著一絲微末的希望,“只要容璋能活下來,我願意把一半的家產捐出去做慈善……菩薩保佑!”
他話音剛落,急救室的燈滅了。
容川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他抬腳想走過去,卻發現自己腿軟得根本走不動,旁邊的管家很有眼色地攙了他一把。
十幾秒後,醫生開啟急救室的門走了出來,容川立刻上前問:“醫生,我孫子怎麼樣了?”
醫生摘了口罩,語氣滿是遺憾:“抱歉,我們盡力了,傷者送到醫院時就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
容川頓時血壓飆升,一口氣沒喘上來,他險些暈過去。
“先生!先生!”管家連忙扶住他。
醫生見多了這種場面,掐他的人中試圖讓他清醒過來:“老先生,請節哀。”
容川好一會兒才從眩暈狀態緩過來,巨大的絕望和悲痛之餘,他心頭湧起濃濃的懊悔。
如果他沒有讓人綁走紀南歌,容璋就不會出去追,那就不會墜崖……
如果他對紀南歌和藹一點,她就不會頂撞自己,自己也就不會一氣之下想嚇唬她……
再如果,當年發現容璋生病,他要是選擇多陪陪他,而不是把他驅逐到別墅不聞不問,容璋就不會如此依賴紀南歌……
更甚至於,如果當年他沒有逼著兒子娶了不愛的女人,今天這家破人亡的悲劇也許就不會發生……
短短几秒鐘,容川把自己半輩子都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妻子,兒子,兒媳的死都或直接或間接跟他有關係,如今連容家唯一的希望都葬送在他手裡。
他是個成功的商人,但對於家人來說,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勢利薄情的父親,苛刻自私的爺爺……
容川捂著眼睛,悲慟地失聲痛哭起來。
此刻的研究所。
黎落折騰了一夜,身體困得要命,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一直開著錄影卡關注著醫院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