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陽還沒來得及分辨那道聲音究竟來自何方,不消一分鐘,待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昏暗的街角,閃爍的燈光,惡臭的汙水以及往來之間的罵聲。這一切,與他曾帶過的世界有部分的相似,可又截然不同。
而他就靠牆坐在最角落裡,他的身邊空無一人。
毛利抬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似乎有了些許變化。為了確認自己的推測,他扶牆站了起來,藉著力道從深巷走了出去。藉著街口的燈光與臭水泡,毛利陽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臉。
毛利陽看著這張臉,忽然就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蠟黃的面板緊緊地裹在一具幼小的骨骼上,顯得那雙細長的眼睛黯淡且無光。
好醜。
而且還縮小了。
毛利陽對這張臉再熟悉不過。
這是他前世的臉。
那個名叫宋光雅的男人十二歲時候的臉。
腦內的暗流裹挾著前世的記憶席捲而來,讓毛利陽有些措手不及。他頓了一會兒,最後一腳踩進了那個臭水泡,打碎了水面上反射出來的影子。
前世的一切終究已經過去。如今的他,只是毛利陽。
雖然如今的他未必能夠走出前世帶來的陰影,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走出陰霾。
“怎麼樣,看到自己的前世,還是很驚喜的吧?”
腦海裡,一道聲音響起,讓毛利陽吃了一驚。
那道聲音和他曾聽過的諾亞方舟的聲音極為相似,卻還是有些不同。毛利陽有些警惕地挑了挑眉,沉默不語。
只見那道聲音再度自說自話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挺穩重的?你還想隱藏到什麼時候?你隱藏到現在一定很累吧?隱藏自我,隱藏你是個渣滓的事實。”
“……你究竟想幹什麼?”毛利陽環視四周,確定四周沒人後,低聲輕問,“是你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嗎?”
“是啊,因為你不覺得很讓人期待嗎?”帶有電磁性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後用了一股讓人釋然的語氣說出了幾句意味不明的話,
“我本來想直接終止遊戲,沒想到卻被ta制止…可誰猜到會來了個你這麼個東西。
我跟ta說過無數次,血統是真的會影響人的,可ta就是不信……雖說我不明白你是憑著什麼進入的這個世界,但你永遠都是你。擁有前世記憶的你和前世沒有什麼兩樣。”
“所以……你把我們當成了玩具?”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想借著你們向ta證明一件事而已……算了,閒話時間結束,應該說任務了。相信宋先生也不想被我困住一生吧?”
“……”
毛利抿著唇點頭,然後繼續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