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然繞是再好的脾氣，被徒兒們一再的戳心窩子，心情也受不了，冷冷的視線又轉在小安身上。
小安心口突突一陣亂跳，有點不安，只聽咬牙切齒的語氣道：“為師覺得你的規矩學的不是太好，還需修養心性，既然如此，這一個月你就把書房裡的書都謄抄一遍”
小安彷彿被定住了一般，早已心生後悔，剛才那話的確說的不妥當，對著陳清然拱手道：“徒兒記下了，謹遵師父教誨”
小安見銀票的標記是李氏銀莊的，可李氏銀莊不是錦州的嗎？
“師父，這幾日你都去做了甚，怎麼還給我這麼多銀票，是又去劫富濟貧了嗎？”
陳清然拿起桌子的糕點，輕咬一口，道：“是劫別人的富，濟我們的貧”
小杭聞言，睜大眼睛看著陳清然，語帶驚喜道：“師父，你快說說，你又殺了那個壞人”
陳清然見小杭崇拜的眼神，內心的小傲嬌已經滿足，不過還是打著馬虎眼，道：“近日你有聽說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十一聞言，眉頭一皺，這半個月的大事不就是章親王府被滅滿門一案，他記得當年父親臨死前，拉住他手痛苦道：“景辭，謝氏滿門被章親王冤枉，你要帶著弟弟好好活著，來日為謝府滿門洗清冤屈”
父親臨死時的話猶然在耳，再加上師父今日帶回來的皇榜，難道說……
“師父，章親王一案是你做的？”
聽到十一的提問，語氣充滿肯定，帶著毋庸置疑，陳清然嚇一跳，十一嚴肅的時候一點都不乖，遠沒有上輩子平易近人，不以為然道：“是我啊，我剛好去救一個故人，順帶一提把他們都給殺了，反正活著也是作惡多端，還不如送他們去見閻王”
小安嘴巴大的可以放下一個雞蛋，“師……師父，你這也算濫殺無辜，豈是君子所為？”
小杭聽到小安的話有點不滿，語帶不快道：“章親王府的人能有幾個是無辜？”
“若師父不殺他們，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護主不力便會要了他們的命”
看了眼師父，好像滿是對他的讚賞，更有底氣了，接著道：“若師父殺個人殃及池魚，便不是君子所為，那章親王讒害忠良，草芥人命怎麼沒有那些君子去討伐他？”
“那些所謂的名士面對這件事上，不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若章親王損害的是他們家族的利益，他們哪會裝作沒看見？”
“我……我，我只是打抱不平而已”，小安艱難的開口反駁
小杭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道：“李遠鶴，我看不起你，你只看到師父傷及無辜，你卻不知道師父這一殺，讓多少平民女子免受折磨，多少朝臣不再提心吊膽，又引的百姓拍手稱快？”
小安被小杭說的羞愧，他……怎麼讀成了死書，小安的話好有道理，困惑的眼光看著陳清然，“師父……”
陳清然已經被小安氣到了，哎，還是她沒有教好，強做鎮靜，柔聲道：“小安，為師希望你走科舉，不是要你忠於君主，而是忠於百姓，師父殺的不是皇親，而是逆賊”
小安感覺，他從師父眼中讀到了失望，雖然很輕微，但他還是看到了，情緒忽的低落，大概是他太不分是非，把善惡都看的太簡單。
陳清然看見小安的失落，第一次叫出他的字，“文淵，多讀些書，理性看待你疑惑的每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大周出了像章親王這樣的人，為師希望你可以整肅朝綱，激濁揚清”
小安終於出聲，臉上露出嚴肅，“師父，徒兒記下了，往後善惡標準，不會片面。”
陳清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勵，“明年三月的春闈可要準備好，時間不早，快去書房抄書，往後不懂的問題就問為師，多多討論，不要害怕被說服，多聽聽別人的想法，懂了嗎？”
“嗯嗯，徒兒懂了”，小安哽咽道，“師父，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