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錚在山海關叛變的事情傳回來以後,沒有人去關注蘇錚去了哪裡,是不是真的投敵了,所有的朝臣都對他敬而遠之,鳳衍後來甚至派兵守住了定國公府。定國公暗中聯絡南琉風,甚至都求到了鳳凌天的身上,可沒有人理會他。而他原本還想再等一等,可是,幾天後東宮裡傳出的事情終究壓倒了他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事情還要從前幾日皇后“遇刺”事件說起,當時蘇淺淺跪在皇后的殿外,結果聽到了鳳凌頃說的那一番話。大冷的天,她就在皇后的宮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最終暈倒在那裡。
皇上聽聞皇后被刺,將處置的權利交到了鳳凌頃的手中。鳳凌頃深知,在他有意的安排下,關於蘇淺淺的所有訊息都會傳到定國公的耳朵裡。
蘇淺淺在寒冷的天氣裡跪了一天一夜,雙腿已經受盡寒氣。而鳳凌頃將她帶回東宮並未將她帶到刑房受刑,而是派人從冷窖裡挖出兩塊極厚的冰塊,讓她跪在上面,不準任何人送水送飯,但凡冰塊融化變薄,立即換上新的。
長生跟在李公公身後看著那個搖搖欲墜的女子,不禁彎著腰低頭朝李公公問道:“總管,側妃娘娘會不會受不住啊?”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主子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想要在這宮中活下來,你就要學會閉嘴,聽到了麼?”李公公尖細的嗓音傳入長生的耳中,他面上點頭,可在路過大殿的時候仍舊會回頭看那個女人一眼,他永遠記得那天她抬頭看向自己時的眼睛。就如同這天晚上蘇淺淺暈厥在大殿前一秒,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樣。冰涼,無望卻又帶著幾分詭異。
“殿下,接下來要怎麼做?”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女人,李公公朝鳳凌頃問道。
“這雙腿嘛是廢了,也不用折騰了,餵了藥就了事吧,不過,死之前一定要截幾段手指給我送到定國公的手裡,至於屍體,死透了之後給我扔到亂葬崗,至於死的名頭,李公公,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鳳凌頃冷哼了一聲,整個人面上都帶著一股與那邪肆的語氣極其不協調的陽光。他嘴角帶笑,彷彿已經看到了幾日後就會起的戰火,那樣,最好不過。
“是。”李公公閉上那驚訝至極的眼睛,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冰涼的情緒之中。
“公公,割手指這麼殘忍,真的要做麼、”長生跟在李公公後面,托盤裡的匕首加速了他額頭流汗的速度。
“這叫什麼殘忍,宮裡本就是吃人的地方,長生,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李公公說完,一腳踢開了宮殿的門,蘇淺淺已經跟一個死人一樣躺在上面。
“蘇主子,老奴來送你走了。”李公公尖細的嗓音迴盪在空曠的屋子裡,連回聲都顯得詭異了幾分。長生嚇得站到了李公公身後,卻被李公公一腳給踹了過去。
“早死早託生,你也不用受這麼多苦了。”李公公從托盤裡拿起一瓶鶴頂紅就朝蘇淺淺走去。恰巧在這時,屋外又跑來一個小太監,李公公聽見動靜止住了動作,那小太監上前在李公公耳邊說道:“公公,咱們前些天從東宮運出去的東西出問題了。”
“你說什麼?”李公公心中一驚,嘴巴也沒憋住就喊了出來。
“他們說正有人在調查,說是牽扯宮中走私,正循著線往這裡扯呢!”小太監滿臉的驚慌,雖然刻意的壓抑不讓人看出來,可那表情仍舊慌亂的很。
“長生。”李公公朝前面站的筆直的人喊了句,長生瘸著腿上前,李公公回道:“你把這件事給我辦好了,記住,人一定要死透。”說罷就跟著小太監走了。
長生看著面前有些戲劇性的一幕,他又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女人,終究認命般拿著匕首走到了那女人的身邊,夕陽透過門檻照在屋子裡,將匕首的光對映的格外刺眼。
……
晚上,蘇夫人坐在屋子裡抹眼淚,定國公則是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爺,要不咱們走吧,咱們從密道里跑出去,不在這京城裡呆了。”蘇夫人抹著一雙紅紅的眼睛,上前抓住定國公的袖子,一邊嗚嗚的啜泣,一邊勸道。
“走,哪裡有那麼容易。”定國公心中其實已經明白,這混亂的場景背後分明是有一隻手在將蘇家往一條死路上推,可他一直猶豫,畢竟,若是真的要反,除非勝,要不然,下場一定悽慘。
“啪嗒”一聲,一件東西隨著一枚飛鏢擊到了房間的柱子上,蘇夫人靠的最近,她聽見動靜先是嚇了一大跳,這才看向定國公。定國公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蘇夫人就滿眼直直的看著那東西。
定國公上前,在窗外打量了幾番,這才取過那東西,那是一團被絲巾包裹的,只是,那絲巾剛被開啟,蘇夫人一聲尖叫就暈倒了過去,而他身子一晃,若不是柱子的支撐,整個人差點就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