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川知道師尊是隱瞞著身份來拜訪又極師兄,問他要件什麼東西的。
雖然師尊沒有向自己解釋,但自己只需要配合就足夠。
白離川來到井邊,並未放鬆警惕,往井口望去。清澈的井水平靜無波,籠罩著一層如霧的寒涼,讓白離川的冰靈根也感受到一絲舒適。
正當這時,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那聲音彷彿穿透一切障礙,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白離川微怔,很快便意識到,這聲音的來源是井水。
秦不晝在又極對面坐下。
又極輕咦一聲:“這位同門好生面善。”
眼前的男子一身長袍,將塵俗與超凡的味道糾集在身上。雖然他故作無害,又極卻不至愚蠢地認為此人當真無害。只是又極一時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人。
若是換了個人,必能從那極其醒目清晰的特點把秦不晝認出來。但又極和秦不晝相似,是個對自己不感興趣的物事毫不關注的性子。
又極自請鎮壓虛土道氣運,如今過去的太久,已經和幻陣融為一體。當秦不晝踏進這虛土道上時,整座虛土道竟輕輕一震。這樣的人,要麼是有大氣運在身,要麼強到連幻陣都會動容。
門內知道寄情這種偏門之人不多,能從那些典籍中知曉的話,至少也是元嬰期的真傳弟子了。
秦不晝卻說:“是我長得普通了些,時常與人撞臉。”
說著拈出一顆黑子。
兩人起了局。
天地間籠罩著一層血紅色的薄霧,方圓百里的地面恐怖龜裂。白離川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回想起了這個場景。
一千二百年前,魔修屠盡雲琅宗。
一人在雲琅宗之外。
長刀上糊著一層黏膩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掌流淌而下,刀尖漫不經心銼著地面,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一干生怯的魔修被他逼得步步後退,他純白的道袍被浸染的鮮紅,臉上綻放出殘忍笑容:
“別怕,挨個來。”
“一個也逃不了。”
白離川陡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精神力迅速伸出觸角操縱光腦,機甲一個側身,手中劍高舉,一個縱躍劈砍將那蟲獸劈成兩半,回身幾個高難度的空翻躍出了包圍圈,衝回了己方軍艦的甲板。
怎麼會在戰場走神?白離川按揉了一下眉心,他好像夢到了……一個陌生男人?
秦不晝的棋子剛落在棋盤上。就被捲入黑暗之中,穿過一道道恐怖的偉力和亂流,足以輕易撕裂分神修者。
眼前豁然明亮起來。
秦不晝睜開眼,自己正躺在一張空蕩蕩的大床上,冰涼的藥水透過針頭流入身體。